路伟诚第二次恢复清醒的时候,最先看到的还是自己妻子的那张脸。此时付绵绵的脸上正挂着以往他最爱的柔美的笑,但他却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欣赏的心情了。
从坠楼开始,他就已经完全知道了自己枕边人的可怕,他也无比的了解,这女人醒一开始就是想要自己的命!
“……嗬……嗬……嗬……!”路伟诚就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还是发不出任何有效的声音,现下的他与植物人也没什么区别,甚至连抬起手去触碰床头的呼叫铃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你睡醒了。”付绵绵加深了脸上的笑意:“医院的医生有特别叮嘱,不让你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不然你脑子里的血管会再次爆掉的。你要是不想死,就得乖乖听医生的话,对不对?”
她此时此刻的语气,像极了耐心对待小朋友的幼儿园老师,态度可以说是非常的好了。
路伟诚自然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是以开始努力的平复着呼吸,但那股子从心底逐渐蔓延出来的恐惧,却是任凭他再努力都控制不住的。这种恐惧就像是一颗已经在他身体内深深扎了根的藤蔓,很快就开始恣意生长,用触角紧紧地包裹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一刻,他终于也体会到了那些年,原主咬牙忍受他无尽殴打的那种绝望。
因为如今全身上下他能够随意支配的也就只有眼睛了,所以他的眼神开始在病房内乱飘,希望有人能够及时发现他的窘迫处境,解救他欲水火之中。可惜他注定是要失望了,偌大的VIP病房内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再无其他人的身影。
就在视线四处乱飘的时候,路伟诚忽然发现了付绵绵那截裸露在外的白嫩脖颈上,有着几道尤为瞩目的掐痕。他下意识的盯着那截脖子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忽而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看到我受伤你是觉得很吃惊吗?”付绵绵挑了挑眉,说话的语调依然像刚刚那般柔和:“你难道不记得了,之前你好好儿的时候,这种伤在我身上就没断过。不过现在看来你也不必担心自己残废了就打不了我了,瞧瞧你那好弟弟干的好事儿,要么说你们两个人不愧是亲兄弟,做起恶事来,那是一模一样的。”
“嗬……嗬……”路伟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然剧烈的摇了两下头。当然了,只有他自己觉得动作非常的激烈,在外人看来他的头几乎是没有什么动作上的变化的。
“你怎么出汗了?”付绵绵扯过一张纸巾,把手伸过去给男人擦了擦汗,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你在害怕吗?怕我?”
“你怎么会怕我呢?难道你忘记曾经你挥舞着拳头,一拳接着一拳的打在我的脸上的感觉了吗?还是忘记了那一脚又一脚直到把我踹下楼梯的快感?”
“那么威风的你,怎么可能会怕我呢?”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开始抿着嘴耸着肩膀笑个不停。
而此时的路伟诚看着面前如此疯魔的妻子,眼角已经被吓得沁出了泪水,因为他根本不确定这个疯子现在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来!
付绵绵有些可惜的瞄了一眼病床边上用来监护病人心跳的那个仪器,虽然这会儿男人的心跳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值不少,但这明显是不够的。看来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对方的内心深处依旧非常的有底气,似乎笃定了她不会在医院这种众目睽睽的地方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毕竟虽然路伟诚瘫痪了,但路明朗可没有,不管怎么样她付绵绵都讨不到好去。
不能再拖了,付绵绵垂眸,估计医护人员这会儿已经发察觉到了这间病房里仪器的异常情况,正在往这边赶。想到这,她往前凑了一些,使得自己的嘴贴在了男人的耳边,红唇轻启,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和周开宇,就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话音刚落,病房内的所有仪器几乎都在同一时间响起了警报声,而病床上的路伟诚已然全身绷直,甚至开始翻起了白眼。
紧接着,他的身子还出现了不规律的震颤。
在一堆医护人员冲进来的时候,付绵绵整个人就好像被吓傻了一样,任由参与抢救的人把她连人带轮椅的推到了一边。她就坐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病房内人来人往,耳边听到的时候医护人员那焦急的呼喊。
等到路明朗接到消息从公司匆匆赶回医院的时候,路伟诚已经又一次被推进了抢救室了,彼时付绵绵在护工和保镖的陪同下,正坐在抢救室门前等待着结果,表情无悲无喜,在听到有人来之后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到底怎么搞的?!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路明朗开始在抢救室外的走廊里发了狂,他先是一把拽过负责守在病房外的那名保镖的衣领,双手因为用力而暴露了青筋:“你说!怎么回事!”
那保镖被他面目狰狞的模样吓得腿都软了,却还是要磕磕巴巴的回应:“路董……我也不大清楚到底为什么路总经理会变成这样……我只看到一群医生忽然跑了过来……然后就……”
路明朗用力的把他甩到了一边,又扯过了一个护工:“你说!”
那女护工哪里经历过这种场景,吓得‘哇’一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