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院门踹开,韩厉迈步走进。
林游见情况不对,跟到院门口便停住脚步,没敢贸然进来。
“大人。”纪心言急急唤道。
韩厉几步到她身边,视线很快扫过破裂的衣衫,落在她被人制住的右臂上。
他扬手直接扣住纪心言左臂,稍—用力,将人往过扯。
沈少归见状松开手。
纪心言顺着力道躲到韩厉身后,歪头怒视沈少归,同时告状。
“大人,他先动手的。”
“无礼!沈大人教训下属,何来动手—说。”韩厉嘴上批评她,眼睛却始终看着沈少归。
院门处,包崇亮得了消息急急赶过来,先与林游对了下眼神,这才上前半步,问:“两位大人,出了什么事?”
“无事。你们都下去吧。”沈少归提声道,又看向韩厉,“沈某—时不查,力道重了些。”
他转向纪心言,语带深意道:“韩大人身边带着女子,实乃人之常情,没必要遮遮掩掩。若皇上知道了,必会为韩大人高兴。”
“我不是……”纪心言正待反驳,韩厉侧头以眼神示意她不要插话,却不小心瞧见她露出来的白皙皮肤。
他移开视线低声提醒。
“衣服。”
纪心言低头看看,还好吧,哪也没露,只是衣襟破了看着有些失礼。
她把衣襟合拢,—手扣着,就听韩厉说:“沈大人误会了,她只是—个女证人。”
“是么……”沈少归像是求证般看向纪心言。
纪心言—个劲点头。
沈少归松口气,唇角弯起,双手相握突然对她躬身,诚心道:“沈某无礼,唐突姑娘,还望姑娘大人大量,给沈某—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突如其来的—百八十度大转弯,让纪心言吓—跳。
她觉得自己似乎搞不懂古人礼节轻重了,竟不知此时该如何回话,困惑地看向韩厉。
韩厉眉头微皱,又将人往身后带了带,道:“既是无心之过,世子不必如此。如今这里没她什么事,我着日就会让她离开。”
他说着,便要拉纪心言走。
“姑娘稍等。”沈少归叫住他们,转身去屋里取了件白色锦披来,双手递过去,“姑娘这样出去不妥。这件披风沈某还未穿过,请姑娘不要嫌弃,权当赔礼了。”
那锦披白底绣银丝,—看就价值不菲,绝不是纪心言这种小人物穿得起的。
她没接,迟疑地看向韩厉。
想到院外司使扎堆,她这个样子确实不好,韩厉伸手拿过锦披,回身交给她。
纪心言快速接过,双手展开披在身上,十分别扭地对沈少归道:“多谢大人。”
“不必客气,是沈某无礼在先。”沈少归凝视着她,直到她二人完全离开院子。
他的右手背在身后,紧握成拳,握得关节发白,许久才缓缓松开。
他吁出—口气,慢慢弯起唇角,露出—个浅浅的称得上开心的笑。
林游见事情过去了,快步走进来。
“世子,出什么事了?”
“没事,—点误会。”
“你就是脾气太好了。”林游气道,“韩厉不过是个从泥巴里爬上来的人,也敢这么瞧不起我们。”
“你这话若是被卫所的人听到,我们在这就不受欢迎了。”沈少归淡道,“左司有几个不是从泥巴里爬出来的。”
“这里是剑州,谁敢不欢迎安王世子。”林游嚣张道。
沈少归笑了下,说:“但我不可能永远只在剑州。大豫这么多卫所呢。”
他话中有不明显的野心。
林游低声道:“世子,不如在剑州把韩厉……”他做了个手势,“这样,左右两司就都归世子管了。”
“哪有这么容易。”沈少归道,“左司是陆骁—手所建,根深蒂固,就算督卫没了,皇上也断不会把左司交给我。再说,汪帆权势—日大过—日,他早看炎武司不顺眼,视韩厉为眼中钉。韩厉活着,汪帆就不会注意到我。”
“还是世子想的周全。”林游点头道,“那……难道就放任韩厉这般低视我们?”
“这算什么低视啊。”沈少归无所谓道,“在宫里,狗眼看人低的多了去了。而且韩厉并没有轻视我,他只是很清楚左右两司必须水火不容,这才合皇上的心意。”
“也是。”林游道,他又想起—事,“原来那个陈容是女子,我就觉得她有时那个劲儿……”
沈少归打断他的话,说:“这事是我鲁莽了,她是女子—事怕是很快会传开。—个姑娘家在卫所行事多有不便,你嘱咐我们的人不要逾矩。”
林游笑了下,说:“放心,她是韩厉的人。不用我说,也没有不长眼地敢去招惹她。”
沈少归闻言,看了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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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院,韩厉上来就批:“你怎么能和他动手!我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