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少。”纪心言看看药盒,说,“还剩好多呢。”
韩厉嘴唇动了动,没说话,转头吩咐耿自厚备马。
禾城卫所的马并非一水黑马,各种颜色都有,体形不如韩厉那匹高大。
出了卫所大门纪心言发现还有两个司使也和他们一起出发,如此倒能让人心安一些。
那两人骑的还是白马,戴着遮阳的宽檐大草帽,一眼看去,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纪心言也戴上草帽,上马时,刻意迈开大步,笑着问韩厉:“大人,我是不是也要模仿一下男人说话走路的样子?”
韩厉上下扫扫她,说:“不用,像你平时那样就行。”
纪心言反应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嘁”。
陈容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才低了头回到原本纪心言住的客房。
出了卫所一路往南,临近黄昏时分,到达一个岔路口时,韩厉调马往左边去,纪心言紧跟上。
跑了不知多久,她觉得身后似乎没动静,转头一看,果然没人。
纪心言忙喊:“大人,他们没跟上。”
“不管。”韩厉头也不回,“我们到前面用晚饭。”
半个时辰后,他们进了一个小镇,寻了个相对体面的小餐馆。
纪心言选了角落一张桌,低调地背对门口坐下,把檐帽摘掉。
“我们是不是就在这个镇上找客栈?”
“这里的客栈不安全,等下再赶一段路,天黑能到星辰山庄。”
“星辰山庄?”纪心言弯起唇角,“听上去很高档啊。”
小二端着茶壶过来,见他们二人穿着官服,笑道:“两位大人吃点什么?”
纪心言冷不丁被叫声“大人”,恍惚过后,虚荣心得到小小满足。
“你……”韩厉抬头正要说话,一下子看到她的脸,像被噎住了一样。
“怎么了?”纪心言莫名。
“没什么。”韩厉转头,对小二说,“上两个速度快的菜。”
“好嘞。”小二嗓门亮亮地应声,留下茶壶与水杯回了厨房。
“渴死了。”纪心言去拿水杯。
刚把手伸出去,她猛地停住,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整个手背黑黑的,颜色眼看着要往锅底去了。
这不可能是晒的吧?她吓得不知说什么好。
韩厉见瞒不住,道:“你药膏用太多了,不过没关系,过段时间就能恢复。”
纪心言抬头愣愣地看着他,怀着一丝丝希望问:“那我的脸……也是这个颜色吗?”
不想活了啊。
韩厉瞅着她,还真比了比,觉得脸上颜色比手上似乎还要深些。
他轻咳一声,违心道:“脸上稍微好点。”
纪心言一把抓起檐帽戴回头上。
韩厉失笑:“你这样怎么吃饭。”
“让我饿死好了。”她欲哭无泪,“没脸见人了。”
她抬头,眼含期待:“大人,这药效多久过去啊?”
“正常一周左右,你这种……三倍吧?”韩厉道,“往好了想,至少你现在的样子,没人能认出来。”
小二端着一盘菜过来,纪心言下意识转过头半遮着脸。
“行了。”韩厉拿过筷子,“别纠结这种没用的事,快点吃,等下吃完还有两个时辰路要赶。”
纪心言收拾情绪,问:“我们为什么要去剑州,我以前住在那吗?”
韩厉道:“之前用杏花的名字查,只查到盛家班秋月园。原野这次回京城,用纪心言名字去查,发现这个名字曾在剑州一个戏班出现。”
纪心言在心里呵了声。原来她和原主本就同名。
“我还挺能跑。”她嘀咕道。
韩厉笑:“你会在剑州出现很正常。”
“为什么?”
“因为那里是安王的封地。”韩厉似笑非笑瞧着她。
纪心言顿了下,说:“大人你不用再试我了,我真的不记得。话说回来,安王有封地,他为什么在京城呆着?”
韩厉收回犀利目光,放松下来:“自然是有人要他在京城呆着。”
“能命令王爷的,也就只有皇上了吧。”纪心言顺口道。
韩厉翻转筷子在她手背上敲了下:“以后不许你提皇上。”
纪心言嘶了声,另一手去揉,一低头就见两个黑乎乎的爪子搭在一起,顿时没了心情。
她把注意力放到刚听来的消息上,疑惑道:“我不会真是上京城找安王吧?我和他是一头的?那杀我的人……难道有人不想让我见到安王?大人你怎么看?”
韩厉说:“和你想的差不多,你可能早就认识安王,想上京城投奔他。”
纪心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地睁大眼问:“大人,您和安王关系怎么样?”
“问这个干嘛?”
纪心言道:“万一我和安王是一头的,然后大人您和安王有过节,那我现在不是很危险。”
“说的也是。”韩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