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前期已经做了十分充分的准备,但经历过一回98年的大水,陆云泽还是又额外添置了一些物质,以云端的名义捐赠到几个受灾地区的大学去了,免得到时候水灾一来,这群身为家中希望的学生出了什么意外。
这些大学领导受到应急物资时还颇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云端这个大公司怎么一下子送起了这样乱七八糟的东西。虽然他们自己不出钱,有什么拿着就是了,但这样奇怪的捐赠还是引起了一些小范围的讨论。有些心思多的人便猜测云端是不是在假借捐赠逃税,去和这种基本没什么生意的厂家谈了回扣合作,一方面减少了交税的账目资金,另一方面还又获得了“声誉”,好继续立他们“民族企业”的标牌。
不过,云端之前所做的事情已经在绝大多数国人心中留下了一个不可撼动的正面形象,因此这样的讨论也只是很小范围内的猜测,并没有引起任何不良舆论。
陆云泽不知道这些,只是觉得自己的心终于安定了不少。
他不是什么大善的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想要赚钱,想要过上好日子的小市民。但这样的小市民也有一颗自己的良心,让他在灾难来临之前想要尽己所能地去帮助其他人。
贺邵承很明白么儿在想什么,知道他心里有一份总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的惶恐。他紧搂着怀里的人,以完全占有的姿势将陆云泽揉在自己的骨血里,然后低下头,一点一点,去吻啄么儿那微微泛红的鼻尖和唇瓣。
陆云泽靠着他,还在有些急促地呼吸着。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姥爷已经和市政提了防汛的事情,其他地区也有我们云端弹出新闻框直接提醒。这一次,肯定会比上一次要好……”
“嗯……嗯,我明白。”陆云泽被那火热的臂膀紧搂着,只要贴在贺邵承的身上,他就能感觉到这份经久不息的炙热,好像搂着他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火焰一样。他浑身冒汗,但又拒绝不了这个拥抱,也不愿从这让他依恋、依赖的怀里挪开,尤其是在亲热了之后,最需要这份相拥的时候。
他又吸了吸鼻子,嗓音软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湿帕子,“之前是我太焦虑了,我们现在再去收购市面上的物资,反而会影响水灾到来之后政府的收购……”
“就这样,等着那个时候吧……我们也只是普通人而已。”手指被握住,变成了交扣的姿势,他完全依偎在贺邵承的胸膛上,“马上还要跟着穆教授去做发掘,我得把重心换一换。”
“嗯,什么都不用多想,好好做你喜欢的事情。”薄但炙热的唇瓣又印到了那软绵的脸颊上,尤其在陆云泽酒窝的位置仔细疼爱,“么儿,有我在呢。”
陆云泽刚想说“好”,贺邵承的亲吻就又落了下来,让他不得不乖乖地在大脑困倦无比的时候继续和这个人接吻,一直亲到贺邵承满意为止。
亲昵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尤其结束之后还有不少额外工作要进行。陆云泽如今根本没有失眠或者熬夜的时候,基本上被折腾了一顿之后就要睡觉了,睡眠质量极高,这一回更是在接吻的过程中就睡了过去。
贺邵承逐渐发觉怀里的人失去了回应,当他微微抬头,让彼此的唇分开时,陆云泽已经闭着眼睛,还张着嘴,就那样蠢蠢地在他怀里睡觉。
“么儿……”贺邵承无奈地低叹了一声,就算每天和么儿在一起,胸膛那激烈深刻的爱意还是无法满足。
就好像是……上了瘾。
陆云泽睡得很沉,体力上的疲惫总是能给人带来高质量的睡眠,丝毫不知道自己早已成了贺邵承人生中最无法放手的那一份瘾。他已经喝过药了,所以现在再把玉放进去就行。贺邵承抱着他,又稍微亲了亲眉心,这才自己下床去外面打水拿毛巾。这些事情也是他已经做惯了的,很利落地把该洗的垫子放到洗衣机里,然后再重新搂住自己的么儿,准备一起入睡。
陆云泽在他怀里,嘴唇微张,一边吐着热气一边把一条腿架在了贺邵承的腰上。
贺邵承也不恼,顺势用自己的双脚夹住么儿的另一个脚踝,不给他踢被子踢到外面去的机会。
卧室终于彻底的安静下来,只有陆云泽偶尔的一两声小呼噜。小洋房虽然没了灯光,但因为院子里整齐的花草和窗边那微微随着夜风飘动的窗帘,依旧让深夜路过的人知道这是一栋有人居住的洋房。
周末,历史系的几个教授扎堆带着大包小包行李,一边聊一边笑呵呵地站在院楼门口。
客车按时前来,还是一辆带空调的客车,虽然和普通的大巴相比稍微小了一点,但对他们这几个人来说是绝对足够了。正在几个教授在司机的帮助下把行李箱放到客车肚子里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虎头奔也开了过来,穆国/锋顿时绷着脸骂了一句“怎么到这个时候才来”,但接着小胡子就扬起来了,明显是颇为得意的样子。
“老穆的学生来咯!”一旁其他人都跟着笑了,知道穆老头这两年收了个让他颇为得意的学生,“这回带着去乡下干苦活,老穆你真舍得啊?”
“有什么舍不得的,学这一行的不下乡摸土,那还学什么玩意儿。”穆教授一吹胡子,又拿出了上课教训人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