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枉费娜仁这些日子托那日苏动手给他们吹的耳边风。
这年头,什么比执行力高的哥哥更靠谱呢?
为了皎皎姻缘顺遂,娜仁真是动用了许久未动的脑子了。
要知道,这些年碰到天大的事,她脑袋都没转得这样快过。
思及此处,娜仁发出了一声深沉的叹息。
太后瞥了眼太皇太后,对娜仁道:“知道你舍不得女儿出嫁,可如今还有一二年的光景,你就先伤心起来了,日后可有你哭的。”
“我才不哭呢。”娜仁顺着她的话半真半假地说下去,忧郁地道:“我只是想,你说皎皎这个脾气,看着温和可亲,其实内里是最刚硬的,万一日后一个不合与额驸动起刀枪来,也不知打不打得过——是不是要替她多配些侍卫?”
太后一时也陷入了深思,康熙冷哼一声,“谁家的小子,敢与朕的女儿动刀枪?天地君臣,公主面前,他也配叫嚣!”
这一本正经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皎皎就要嫁了呢。
钮祜禄贵妃听了这话,轻咳两声,压下了为族中男儿求娶公主之心——只怕小夫妻闺阁矛盾,最后牵连得全家在皇帝面前都不得脸,那可真是有缘无处诉,她还是不要当这族中罪人了。
她看得明白,无论康熙还是娜仁,都不大乐意皎皎和亲远嫁,故而原本为了家族荣耀富贵,她还是掐着手指头算了算族中有几个出挑男儿,打算试探试探娜仁的意思,今儿算是彻底熄了这心。娜仁绝不知道,她无意中与太后搭茬的两句话,竟然给女儿掐灭了几朵桃花。
虽然原本也不大可能发展起来就是了。
到底年迈,上午去景山登山赏景,下午又在御花园里吃酒赏花,太皇太后吹着风,觉着身上倦了,便道:“我身上倦,头也昏昏沉沉的了,想回去歇着。”
娜仁忙起身扶她,又道:“我陪您回去歇着?”
“快免了吧。”太皇太后轻笑着摇摇头,“你们年轻人,续上酒,再说会话。总往我们老太太堆里凑,仔细老得快!乌云珠,留他们小的说话,你也挤不进去,索性陪我歇着去吧。”
太后干脆将筷子一放,好笑道:“我还觉着我自个正年轻呢,您一句话,又把我拉回老太太堆里了。也罢,我就陪您回去歇着,若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可万万要给我们送去,不许落下我们,只你带着人乐!”
她说着,点点娜仁的额头,娜仁便笑呵呵地答应着,虽太皇太后说不用,她还是挽着太皇太后的手臂送她出了这边厅阁,叮嘱道:“天儿晚了,回去不要再给饮茶了,累了一日,泡泡脚早些歇着吧,礼佛少一日不少,明日再念也是一样,佛祖慈悲,自然不会怪罪。”
苏麻喇将前言应下,听着她后头的话,太皇太后点点头,娜仁便知道她听进去了,太后在旁笑着调侃:“瞧咱们家这管家婆,打小就爱絮叨,如今做人额娘许多年,更是絮絮叨叨的。”
言罢,又嘟囔一句,“也不关心关心我。偏心!”
娜仁忍俊不禁,面露无奈:“是,关心您。快去吧,这块风口上,这个时节,晚风吹得骨头凉。”
听她关心一句,太后便笑了,扶着太皇太后缓步离去。
目送太后与她一行人去了,娜仁方转身回去。
众人重新落座,宜妃道:“皇贵妃待太皇太后真是孝敬得没话说。”
这马屁拍得……水准不高,但也没什么错处。
娜仁喝了口茶,淡笑道:“我大清帝王以孝治天下,后宫更当为天下女子之表率。”
笑话,这样的场面话她会说的多了,真论起来,满场的人只怕没一个能比得过她。
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众妃忙应“受教”。
见状,康熙低头轻笑,自斟一杯,与娜仁碰杯。
太皇太后与太后离去了,话题便多了起来,气氛也轻快不少。宜妃不知为何怕太皇太后便像老鼠见了猫,在太皇太后跟前大气不敢喘一口,太皇太后一走,登时又眉飞色舞起来,声音清脆带笑,带着众人笑容都轻松起来。
推杯换盏间天色便暗了,眼见一轮明月高悬,娜仁看了看还在碰杯的众人,提醒道:“时候已不早了,宫禁已过了,已经算是逾制。咱们也就算了,孩子们却要早睡的。”
佟贵妃回过神,看了四阿哥一眼,见他也有些困倦样子,忙道:“是极,是极,散了吧,天都黑了。”
“佟贵妃心疼儿子了。”贤妃笑吟吟地,却也点点头:“是不早了,咱们便散了吧,熬夜最是伤身,咱们不算,孩子们却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于是筵席便散了,因太皇太后方才的话,众妃殷切地望着康熙,宜妃并几个年轻的已跃跃欲试地站起来预备殷勤地开口。
却见康熙向娜仁伸出手,眉眼间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看起来淡定极了,仿佛只是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而不是对一个女人伸出了手。
一朝帝王,向女人伸手,带这些拉你起来的意思,难念叫人吃惊。
娜仁一扬眉,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与他对视,最后扯起唇角轻笑一声,将手搭上去借着他手上的力起身。
康熙顺着拉她一把,帮助她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