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淳拿着手中的玉蜻蜓,心中的懊悔如潮水般一阵阵将他淹没。
他闭上眼睛痛苦地想,自己怎么会那么蠢,被那两个女人合起来给骗了呢!
他的小仙女明明是叶家的嫡女,可是他做了什么?他居然信了她们的鬼话,活活把人给逼死了。要不是无意中发现了真相,他到死都要被蒙在鼓里,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想到这,他倏地睁开眼,冷厉的目光恶狠狠地看着远处的宫墙,他要让她们付出代价!
赫连淳悄悄入了宫,如今的宫门对他来说形同虚设,就是后宫也被他母妃大肆换血,不用担心走漏了风声。是以,当他得知叶筱柔去了太后宫中,立刻就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而此时,太后屏退了所有下人,在场的只有叶筱柔,还有她那个好似风一吹就倒的亲娘。叶筱柔看起来有些紧张,倒是白莲儿似乎和太后熟络了,正说着土味的笑话哄太后开心。
眼前这一幕处处透着和谐,却也让赫连淳生出了疑心。
太后何时这么好说话了,那慈蔼的笑容差点晃瞎了他的眼,哪还像他母妃口中城府极深的老太婆?
这时,太后开口说道:“哀家当年同你母亲是好姐妹,若非哀家进了宫,也该看着你长大的,现在好了,柔儿马上母凭子归,你也可以跟着享福了。”
白莲儿嫣然一笑,垂下头柔声回说:“那也是托了太后娘娘的福,莲儿心里清楚,若非娘娘垂怜,柔儿也不会有今日,往后娘娘有什么吩咐,莲儿和柔儿必定万死不辞!”
“你这说的什么话!”太后佯怒着嗔怪了一声,眼神却柔和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同样的话语还在继续,太后对白莲儿的态度如同对待女儿般和蔼可亲,反倒对着叶筱柔有些淡淡。
赫连淳越看越觉得奇怪,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
他掉转身去了玉贵妃那里,将看到的一切连同心里的疑惑一并告知了对方。
玉贵妃能够独宠后宫十几年,自然也不是傻白甜,后宫里本身就是一部大戏,赫连淳看不透的,她心思一转就想到了关键处。
“你说怀疑太后和她们是亲启,本宫倒觉得那什么莲儿极有可能是太后的亲女儿,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玉贵妃早已挥退了下人,此时在儿子面前也没有端着拿着,直接就往那贵妃榻上一歪,举手投足间媚态毕露。
赫连淳听她这么一说,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的神情颇有些骇人。
玉贵妃拍着胸口嗔了他一眼,责怪道:“你这什么眼神啊,怪吓人的,不管那对母女和太后是什么关系,只要她叶筱柔肚子里怀着你的种,你还担心什么呢?”
“母妃!”
赫连淳冷着脸叫了一声,随后便气哼哼坐到一旁,整张脸拉得老长。
玉贵妃嗤笑一声,不以为意道:“那不然呢?太后那老妖婆老谋深算,应该早就知道她俩的身份了,否则也不会处处帮着她们。之前她还叫人半道截杀那叶家嫡女,为的还不是给她们母女铺路!原本我还觉着奇怪,那点子救命之恩至于做到这份上吗?给点银子打发就得了,那样捧着护着,平白添了许多闲话,现在倒是清楚了,她那是护着自己的崽呢!”
赫连淳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开口求证道:“你说,叶家嫡女遇上匪徒,是太后派人做的?”
玉贵妃不疑有他,点点头漫不经心道:“就是她做的,不小心被我的人听见了,可惜人家运气好,没叫她得逞了去。”
赫连淳听到这,满身的戾气都快压抑不住,他看向玉贵妃说:“母妃有没有想过,太后想要的,只是一个带了她血脉的曾孙?所以,只要是叶筱柔肚子里出来的,谁的种根本不重要!”
玉贵妃拨弄指甲的手一下顿住,她倒吸一口气倏地站起了身,目光灼灼看向自己的儿子,眼中是滔天巨浪般的怒火:“所以你想说,叶筱柔肚子里并不是你的种?”
“儿臣也不知道!”赫连淳别过了头,此刻的他根本不在意叶筱柔肚子怀的是谁的孩子,对他来说是不是并不重要,结果都是一样的。他闭了闭眼,忍住郁气开口道,“为免夜长梦多,母妃还是尽快将那人解决掉吧。”
“你——”玉贵妃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但很快她就明白了其中的意义,无论叶筱柔肚子里是谁的孩子,归根结底都是皇家的血脉,反倒她的儿子已经没有了退路,就算是假的也要让它变成真的。
“母妃明白了,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玉贵妃闭上眼,摆摆手让人出去,她要好好静一静。
就在当天夜里,原本昏昏沉沉的皇帝在睡梦中去了极乐,很快哭声就响彻了整个皇宫。
当丧钟敲响的那一刻,皇城内外一片肃然,有人心中了然,也有人难以置信,但最后悉数化作了沉默。
而城外接到消息的赫连昶,不可置信地再三追问了好几遍,等确定皇帝真的已经驾崩,他犹如被当头一棒,当场就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情形落在下属的眼里,倒是对太子的情深意重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然而,真是情况却是,太子还想着皇帝能苏醒,到时候尘埃落定,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