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已经入睡的魏忠贤被侍候的下人叫醒了。
“老祖爷~老祖爷~”
“何事!?”虽然知道不是要紧的事下人不会叫自己,可还是忍不住有些恼怒。
“老祖爷爷,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在外求见,说有要事禀报,非今夜不可。”这名下人吓得一抖,趴在地上说道。
“让他在偏厅等我。”
魏忠贤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一刻钟后,他见到了深夜到访的田尔耕。
魏忠贤摆手阻止了田尔耕的行礼。
“何事?”
“厂公赎罪,打扰厂公休息。今晚所说之事,卑职准备了白银五万两,愿为厂公分忧。”田尔耕站在魏忠贤身旁弯着腰谄媚的说道。
“有心了,利息扣了吗?”魏忠贤押了一口茶,澹澹地说道。
“没有,为厂公分忧,怎敢要利息。”
魏忠贤停下喝茶的动作,用眼翻了一下满脸堆笑的田尔耕。
虽然明知道他话里水分很大,但还是极为受用。
“还能少得了你那份不成?去找王二把利息领了,顺便开个条子。”
“唉~那卑职告退!”
说完躬身退了出去。
魏忠贤看了看堆在门后的几个大箱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起身正打算回屋接着睡,下人又进来通报了。
“老祖爷,门外东厂理刑官孙云鹤求见,说有要事禀告。”
刚站起身的魏忠贤只好又坐了下来。
“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孙云鹤进来了,后面跟着一群抬箱子的下人,一进门就趴在地上行礼。
“干爹,小的该死,惊扰了干爹美梦。”
“起来吧。”
魏忠贤看到箱子就明白孙云鹤的目的,所以丝毫没有动怒。
“来送银子的?”
“是的干爹,小的备了纹银三万两。只当是孝敬干爹。”
“孝敬就免了,利息少不了你的。回去吧,咱家要歇了。”
“小的告退。”
孙云鹤刚走大门,就碰到了在门外等候的文选郎中李夔龙。
“哟~这不是李御史吗?这么晚了?来干爹府上有何贵干啊?”
“哼!明知故问。”
“哈哈......”
孙云鹤笑着扬长而去。
他们之间不光是同党之间的合作关系,同样也有竞争。想讨得九千岁的欢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绞尽脑汁地想要攀上九千岁这棵大树。
原本好多人以为新皇登极会清算阉党,没想到毫无动静,最近更是传出万岁爷十分信任九千岁的消息。让想要扳倒魏忠贤的人大失所望,也让一干本有些忐忑的阉党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这一夜,魏忠贤基本没顾上睡觉。
前来拜见他的人一夜没停,目的都一样。
送钱。
这些人白天不敢光明正大的过来,都赶到晚上偷偷摸摸的过来了。
清晨,魏忠贤在几个侍女的服侍下吃完早餐就进了宫,见到了朱由检。
“厂臣是不是过于操劳了?为何气色如此的差?”
朱由检看魏忠贤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好奇的问。
“禀万岁,昨日忙于镜子作坊的资金筹措,歇息的晚了些。”
“哦?那筹措到了多少银两啊?”
“禀万岁,截止老奴来之前,一共是七十八万两,去除首月利息还剩七十五万六千六百两。”
“嗯...什么?七十八万两?白银?”
朱由检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吃惊的看着魏忠贤。
“厂臣此言当真?”
“老奴怎敢欺骗万岁。”
“都是白银?”
“一部分是银票。”
“都兑成现银。继续筹。”
“是,老奴告退。”
说完,魏忠贤退了出去。
朱由检有些感慨,他小瞧了魏忠贤的号召力,同样小瞧了后世万骗之祖庞氏骗局的威力。
一夜之间,七十多万两白银!
大明缺银子吗?
缺!
可缺银子的是底层百姓,是朝廷。满脑肥肠的王公贵族不缺,卖官鬻爵的大臣不缺,贩卖私盐的盐商不缺,侵占田地的豪绅不缺。
这时候的有钱人,都喜欢囤东西。粮食产的多,吃的少,囤起来。银子挣得多,花得少,也囤起来。
特别是王公贵族,更是如变态一般囤积了大量的银子。
至于以后嘛。
感谢各位老铁帮朕囤的银子!
魏忠贤离开后,他又召见了卢九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