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味的,至少范婉明显感觉到,这两天的伙食变好了,四十五岁以内的囚犯可以申请多一个馒头。
这对于跟了范婉后经常开荤的俞武成祖孙或许无所谓,但对于其它囚犯,却是救命粮,一时间,小吏们的官声都好了许多。
但这显然不是范婉想看见的。
能够被推翻的,肯定是被痛恨的。
不过……她也没有想过做些什么,一个馊馒头的恩情,显然不足以维持多长时间,当多一个馒头成为理所当然的时候,新得不满就会随之而来。
为此,范婉在内心深思关于虾蟆寨的管理问题。
果然,在初期工分制度才是最棒的,多劳多得才是最公平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黑龙江将军巴海找上了门。
至于目的,正如俞老丈所说的那样,是希望范婉能去给他的孙子看病。
宁古塔大夫少,能被流放来的就更少,类似杨清河这样的宫中太医那更是少之又少,宫中的太医若当真插手了宫中阴私,绝不可能活着走出京城,只有如杨清河这般,哪怕皇上也知道他是冤枉的,但又莫名被牵扯到了皇室之事,才只有流放一途。
自俞老丈提点后,范婉就知道巴海找上门来是早晚的事。
只是她没想到,巴海居然来的这么快,而且借着西城乱事而来,其实想想,西城采石场之乱,似乎并不需要他出面,而他还是来了,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范婉也不急,就这么跟着去见了巴海的副官。
范婉也没推辞,只在离去将,将新攒的馒头给了俞武成。
“送给我那孙女儿吧。”
俞武成将馒头接了过去,心底惊涛骇浪,只觉得重若万钧,他不知道这两个馒头送出去,又会发生怎样的事,可看着杨先生那双沉静中含着微微笑意的眼睛,他又微微松了口气,坚定点头:“好,我马上就去送。”
巴海的副官看了看馒头,馊的,都已经有点发黑了,显然是采石场发的口粮。
见老人家颤颤巍巍的掏出几个馒头,珍而重之的叫人送给自己的孙女,就知道日子过得是真不好了,可在这样的环境里,这老人家居然还不忘看病救人,可见品性之高洁。
副官难得多了几分恻隐,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范婉要给巴海的孙子看诊的缘故,从荷包里掏出十两银子一起放在了俞武成的手里:“将这银子一块儿送去吧,这馒头就不要了。”
说着,将馒头直接给扔了。
范婉一惊,连忙小跑过去:“使不得使不得,这粟米难种,粒粒皆辛苦,可不能浪费了粮食。”
将馒头捡起来,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才交回了俞武成的手里。
俞武成也知道事关重大,面上恰到好处的流露出心疼的神色来,倒是叫副官看了有点不落忍。
“杨大夫,请吧。”
副官对着范婉一伸手。
“欸欸。”
范婉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拿,就跟着走了。
副官见她这么上道,心里也松了口气,为了保证家里公子的健康,银针之类的必定是一套全新的,到底是宫里做过太医的,就是懂规矩。
范婉很想告诉他,在采石场里还想要有银针?
很快到了巴海落脚的府邸,见到了巴海。
如今巴海华发已生,眉宇间带着几分阴鸷,身形虽然魁梧,但不可避免的露出老态,他对范婉的态度还行,毕竟范婉是可以救他孙子命的人。
在府邸落脚一晚上,范婉就上了马车跟着巴海去了他的将军府。
一路走了好几天,才到了将军府,将军府戒备森严,每一个拐角门口,都有重兵把守,一直到了后宅居住地,气氛才缓和了下来。
巴海叫人带着范婉去安置修整。
一直到第二天,才精神饱满的被带去见了她的病人。
巴海不在,出面的是他的长子额生。
他也是满面憔悴,对着范婉便是一拱手:“还望先生能救小儿。”
他虽说儿子不少,可只有两个嫡子,上面的嫡长子如今正在军中,唯独这个次子,为了个女子便心力衰竭,卧床不起,他心里是不喜的,可不喜也无法,到底是嫡出,打小疼爱到大的,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如今为了他,给一个囚犯都能弯下腰来。
“我先把把脉。”
范婉也没说能治,也没说不能治,作为一个大夫,她必须严谨。
额生赶紧侧过身子,让范婉走到床前来。
床上一个瘦弱无比的男人正双目微阖的躺着,明明天气不算冷,却用厚厚的棉被盖着,侧耳听了听他的呼吸,又掀开被子看了看他的腿,与瘦弱的身体相比,着实粗了点。
范婉仔细检查他的身体情况,最后才给他重新盖上被子,回头对着额生使了个眼色。
额生心里一凛,赶紧的跟着范婉走了出去。
“应该是慢性心力衰竭。”
这是个一个非常现代的疾病名称,但莫名很直白,只一听,额生就听出儿子的病情很是严重,‘心力衰竭’,虽说是慢性的,但也叫人听了就忍不住的悲从中来。
“可有法子……叫他好起来?”虽然心知肚明这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