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
月亮终于转到了深蓝色天空的正中央,陆驿站和白柳同时抬眸看了湖面的对方一眼。
十八岁伤痕累累的陆驿站,十八岁伤害累累的白柳,他们穿着被对方砍得褴褛的校服,被夜风吹动着衣摆,站在高考湖的两边,彼此平静地对峙着。
皎洁的月色从顶端倾斜下来,落在湖面上,泛起一层幽暗的银蓝,就像是神明含笑注视的一只眼。
白柳不偏不倚地和陆驿站对视着。
陆驿站静了一下,他忽然很释然地笑起来,笑得眉眼都弯起来:“白柳,我有没有说过,你和十八岁的时候差别还蛮大的。”
——就算是一样的外貌,一样的装束,一样地站在湖边。
但白柳不再单薄了,他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陆驿站,明明是一个人站在这里,但却好像有很多人站在他身后一样,有一种绝不后退的攻击性。
“你长大了。”陆驿站深吸一口气,他将重剑抵在自己身旁,然后垂下眼帘,看着湖面里依旧年轻的自己,呢喃了一句,“……我老了。”
——我的身后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人会因为有所依靠而长大,也会因为无所依靠而衰老。
深黄色的月亮层层晕开,湖面里出现了一套桌椅,高考湖的最后一个地图开启了。
陆驿站和白柳同时跳了下去。
在落水的一瞬间,他们同时举起手中的重剑和鞭子,毫不犹豫,毫不留力地冲向对方。
神殿。
白六饶有趣味地望着对面石块已经凝结到只剩下一只右手和半张脸的陆驿站:“你真的要这么做?”
“这么做了,你可就没有退路了。”
陆驿站缓慢地抬起头,随着他抬头的动作,他身上不断有石屑跌落在桌面上,他直直地望着对面的白柳,嘶哑地回答:
“我要这么做。”
白六垂下眼帘,他散漫地在石桌上一划,就出现了白柳和陆驿站在水下激烈搏斗的场景,他颇有些兴味地勾起嘴角:“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对你留手的样子。”
“你真的要和我赌这次吗?”
白六笑眯眯地抬眸:“你确定要把你最后一张神牌——预言家,也就是你自己的牌,下放给白柳吗?”
陆驿站用那只还没石化的手掌,将一张预言家的牌,非常缓慢,非常缓慢地推上了桌面:“我确定。”
“那好。”白六双手交叠在下颌,他微笑,“我再确定一下赌约内容。”
“你说无论白柳多么渴望胜利,在这个副本里都不会被欲望所操纵,做出违法犯罪的事情——”
“——简而言之,也就是无论白柳多么想赢,也绝对不会在这个副本里杀死没有免死金牌的你,对吗?”
陆驿站直勾勾地盯着白六:“对。”
时间回到开始副本前。
陆驿站将周公拉到一旁,取下自己挂在脖子上的免死金牌,挂在了周公的脖子上:“我的免死金牌给你。”
周公瞳孔地震,他张目结舌地捧起了这枚免死金牌:“队长?!”
“为什么你的免死金牌可以移交?!”
正常的免死金牌是不能移交,转交和借用的,只能获得免死金牌的本人使用。
“因为我和邪神打了一个赌。”陆驿站语气平宁,“我和他说,如果我没有免死金牌,白柳就不会杀我,他觉得不会,所以暗中给我改了规则,允许的我的免死金牌移交这一个赛事。”
“你听好,周天华,等会上场你直接去牵制白柳,因为白柳不知道你有我的免死金牌,他一开始不会对你下死手,因为他不会在游戏里杀无辜的人,但他会有很多种办法让你退出游戏,比如拿到你的灵魂纸币。”
周天华打了个哆嗦,脸瞬间变成了苦瓜脸:“我防不了他啊队长,他花样太多了,唐队长都被他买走了,万一他把我的灵魂纸币也给买走了。”
“我想和你说的就是这个。”陆驿站语气沉稳,“适当时候,你直接向他展示你的免死金牌,白柳会为了节省时间直接动手把你清出来,而不是选择浪费时间去购买你的灵魂纸币。”
“你的纸币对他来说没有多少价值。”
周天华:“……哦QAQ。”
虽然是好事,但听了好像开心不起来呢.jpg
“但队长,金牌给了我,你不就没有免死金牌了吗?”周天华担忧起来。
“不要告诉其他人。”陆驿站顿了一下,“也不要让一开始的白柳看出端倪,说你的金牌是从退赛的黑桃那里移交过来的。”
周天华闻言更担忧了:“队长,你要做什么啊?”
“这样上场,白柳会杀了你的啊队长!”
【陆驿站,白柳一定会杀了你的!】
陆驿站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恍惚了一下——一年多以前,他退出猎鹿人公会的时候,岑不明也曾这样,双目赤红,恶狠狠地诅咒过他。
“陆驿站,你到底在发什么疯?!”岑不明前所未有地暴怒了,他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