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离乐小义还有两步的时候,金银二使手中利刃捅穿他的胸腹,尤远兆再也坚持不住,轰然倒地,血染石殿。
乐小义握剑的手还在发颤,可她顾不上为自己方才超乎寻常的一招感到欣喜,忧虑之情充斥着她的心。
她一转头就看见姬玉泫苍白的脸孔,只是那张脸上此时还带着赞许的微笑。
姬玉泫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身子压在乐小义肩头,嘴唇发白,却勾着唇笑吟吟地看着乐小义,侧头在乐小义的脸颊上轻轻一吻,笑着说“剑法不错,表扬你。”
言罢,她两眼一阖,身体不受控制地朝下坠,从乐小义的肩膀上滑下去。
乐小义大惊失色,忙转过身去,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小泫!!”乐小义抱紧姬玉泫,手掌抚在姬玉泫的背上,一片温热濡湿,触目惊心。
乐小义双眼通红,不可置信地看着掌心鲜血,她脑中一片空白,慌乱无措之下,五感尽丧,不能思考,甚至忘记了查看姬玉泫的伤势究竟有多重。
“乐姑娘!快给大人服药!”金银二使的声音将她从失神的状态惊醒,乐小义惶急地乱抓衣兜,连连道,“对!对!药!”
可她的手一直在抖,别说找东西,恐怕连丹药的种类都辨别不了。
金莫穷立即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枚丹药,送到乐小义手中,乐小义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攥紧了这枚丹药,但姬玉泫牙关紧扣,她一只手拿着药,另一只手试了几次,没能成功将药喂进姬玉泫嘴里。
忽然,乐小义混沌的脑子灵光一现,便在金银二使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将药丸塞进自己嘴里,而后俯身,双手叩开姬玉泫的牙关,用舌尖将丹药喂给姬玉泫。
就像她们重逢那天,姬玉泫给她喂药的时候一样。
金银二使震惊得说不出话,乐小义将药喂给姬玉泫后,终于找回了一些理智,顾不得害羞,先匆忙地查看了姬玉泫的伤势。
乐小义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姬玉泫的后背划了一道很深的伤口,魔气嗤嗤咬着她的血肉。
尽管姬玉泫体内的真气自动护体,依旧无法完全抵御魔气的侵蚀,鲜血汩汩流淌,伤口很难愈合,看得乐小义眼泪倏地就掉下来。
金莫穷与殷常笑也看到了伤口的情况,他们让乐小义将姬玉泫扶正,随即一左一右将姬玉泫护在中间,同时运功,替姬玉泫驱散附着于伤口上的魔气。
乐小义就守在姬玉泫身后,越看越伤心,只恨自己实力低微,这种时候根本帮不上忙。
魔气驱散之后,伤口有了止血的迹象,乐小义掏了掏自己的衣兜,这才想起来金疮药已经没有了。
金莫穷适时递了一支小玉瓶过来。
乐小义抬起朦胧的视线,看了一眼金莫穷手里明显品质不低的药粉,胡乱用衣袖抹尽脸上的泪痕,这才双手接过药瓶。
金莫穷和殷常笑便自发转过身去,护卫在侧,乐小义小心翼翼地揭开玉瓶的瓶塞,将金疮药的药粉细细洒在姬玉泫后背的伤口上。
她抽噎着给姬玉泫上药,心里却想着先前还说没有金疮药,等你伤好了,必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随后,她瘪了瘪嘴,又想快点好起来啊。
石殿之外围,龙言等众也解决了所有拦路的黑衣人,成功逃到狭道外。
薛阳一边喘息,一边朝龙言二人道谢“多谢二位兄台出手相救!”
龙言回了一句“客气”,又看了看被薛阳抱在怀里的洪梦儿“薛兄弟与令妹准备何时离开江州?”他想速速完成任务,以免夜长梦多。
但薛阳听闻此言,却道“姬姑娘于薛某有恩,薛某伤重,不能助姬姑娘一臂之力,却打算在此地等候姬姑娘出来,当面道谢。”
他和洪梦儿本与姬玉泫有仇,但姬玉泫此次救了他的命,让他和洪梦儿还能再见,是莫大的恩惠。
龙言哑然,话到嘴边也说不出口了,王文硕跟着沉默下来,此事的确是他们做得不厚道。
片刻后,龙言无奈地叹了声“我二人便与薛兄弟一起等候。”
恰在此时,薛阳听见狭道内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心道不好,撑着身体站起来,皱眉道“里面生了变故,不知姬姑娘能不能应付。”
王文硕担心乐小义,眉头都快打结了,他心里反复回荡乐小义说的那番话,越想越觉得焦心。
如果不是姬玉泫和金银二使,仅凭他们一支队伍,恐怕连外边的阴兵阵都过不去,更别说来到此地救出薛阳。
不论姬玉泫是何居心,终究是帮了他们很大的忙,他越想越歉疚,咬牙道“乐师妹说得对,妖女也是人,身为魔教中人难道就不能做善事吗?正道弟子也有自私自利之徒,倘若今日我等一走了之,反倒失了本心了!”
说完,他猛地站起身,提着剑就要朝石殿去,龙言一把拽住他,皱眉道“你当真要去?”这情景就像先前乐小义和洪梦儿一同坠崖时,王文硕务必要去救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龙言的愤怒显而易见,按理说他作为队长,修为更是比王文硕高了两个大境界,实在没有必要一直陪着王文硕折腾,而他一再让步,王文硕却视而不见,即便是泥菩萨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