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多,那就等于得一口气拿出一万三五千两。
而且新媳妇的嫁妆虽然肯定会带过来,但那是人家的私有财产。
秦氏要是敢对儿媳妇的嫁妆下手,新媳妇和她娘家人不乐意是一遭,消息传出去,秦氏得没脸见人!
除非变卖祖上在滁州的田地房产,否则根本不可能凑出来这些银钱。
秦氏久久没有言语,说自己再考虑考虑。
那冰人察觉到了一些,一面收拢桌上那些姑娘家的名册,一面惊叫道:“唉,看我这糊涂劲儿,怎么把富商陆家的姑娘也混进来了。”
要搁从前,秦氏眼高于顶,她看不上商贾人家。
如今听到冰人那刻意加重的“富”字,她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立刻看了过去。
冰人觉得有戏,便继续道:“这陆家姑娘真是娇艳美貌,看着就是有福相的。陆家那更是几代巨贾,祖上还是前朝的皇商呢。陆老夫人只陆姑娘一个女儿,疼得和眼珠子似的,所以给了极为丰厚的嫁妆不算,更不在乎什么聘礼,只想把陆姑娘嫁到好人家去。”
秦氏蹙眉沉吟半晌,让冰人把陆沅琪的小像留了下来。
后头秦氏没把那小像把冯源面前递,富商之女当侯夫人,他还是不满意,他想让小儿子冯涛娶陆沅琪。
冯涛听说那陆沅琪比他还大两岁,不大乐意,但听秦氏一通劝,想到陆家的家底,他还是点了头。
消息很快递到了陆家。
听说能和鲁国公府接亲,陆老夫人和陆沅琪都喜不自胜。
但是后头一打听,那冯涛是个游手好闲的,日常不是在赌坊就是秦楼楚馆。
而且冯涛看的那个望天楼看着生意不错,但陆家在京城人脉甚广,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只是穿绸子吃粗糠——表面光!
冯涛又不能袭爵,又没本事,就该了个好家世。
陆沅琪虽想攀高枝,却也不愿意和这样的人攀,私下里就和陆老夫人表示了自己的不乐意。
陆老夫人已经使人仔细打听了鲁国公府众人的品性,猜眼高于顶的秦氏此番这样轻易松了口,该是府里缺银钱,还好陆家最缺的就不是银钱,且尤其是这种关系到整个陆家未来的关头。
陆老夫人和冰人透了个底,说自己一开始误会了,还当女儿要嫁的是准备续娶的国公爷,给女儿准备了二十万两的嫁妆支撑门庭。
眼下既说的是鲁国公府的小公子,女儿嫁过去又不是家里的宗妇,不用照顾阖家上下的,那二万两嫁妆就足够了。
二十万两,冯家积累数代,全部家底也就差不多这个数了。当然那是从前,现在是别想了。
而且陆家的意思很明显,那二十万两嫁妆就是过去给整个鲁国公府支撑门庭的!
反正前头秦氏想把陆沅琪说给冯涛的事只自己人知道,不担心走漏风声,招人笑柄,秦氏心动了,还让人送信给冯贵妃商量。
冯贵妃也帮着劝,说家里是国公府,她是贵妃,还有个皇子,京城里除了英国公府就没有更显贵的了。在乎门第做什么?还是得务实一些。
尤其是将来呢,陆煦是要奔着大前程去的,到时候才是真正用银钱的时候!
秦氏一想还真是如此,后头她和陆老夫人碰了头,两人还挺臭味相投,加上刻意装作乖巧的陆沅琪确实品貌出众,于是亲事便定了下来。
秦氏急着要银钱周转,陆家也自觉遇到了天大的好事,并不敢拿乔,生怕到嘴的鸭子飞了,两家一拍即合,婚期就定在三个月之后。
…………
显贵之家和巨富之家强强联合,这事儿很快就传的街知巷闻。
尤其轻食雅舍里女客众多,这种事消息最是灵通,隔天就有人知道了。
而更尴尬的是,陆夫人和葛珠儿还交情很不错呢!
陆夫人好几天都没来轻食雅舍,实在没那个脸,也是怕人笑话——陆家是陆老夫人当家做主,他这大房夫人看着花团锦簇,实则毫无话语权,小姑子的亲事虽然轮不到她插手,但知会她这长嫂一声总是有必要的吧?
结果就是一直到陆老夫人开始操办起来了,点了陆夫人打下手,她这才知道。
这事儿说出去一来是没面子,二来是怕葛珠儿她们也不相信,以为她成心瞒着。
前头她还提过让葛珠儿去陆家做工呢,得亏只是她剃头挑子一头热,那事儿要是成了,如今陆夫人真要臊得没脸见人!
雅舍里和她玩的好的人一开始都以为她是忙,后头看她快十天没出门,察觉到不对劲了。
又不是她出嫁,再说上头还有个陆老夫人操持,陆夫人总不可能十天里都没个空闲的时刻。
去年冬天到现在,她们一直聚在一起的,突然少了个这样个中心人物,大家都有些不习惯。
后来葛珠儿让共同的友人帮着转交了信件。
和离之后,葛珠儿恢复了自己洒脱的性情,她比谁都想得开。
陆夫人收到她的信,知道她是真的放下了过去的事,这才还如往常一般来了轻食雅舍。
手帕交分别了数日,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
顾茵知道陆夫人嗜甜,就特地亲自去了一份焦糖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