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的时间要减少,毕竟换了个新环境,又是长途跋涉,对学子肯定有影响。
王氏让她放宽心,说自家已经在京城站稳脚跟,保管给他们都安排好,他们母子只要在科考前过来就行。
从前寒山镇虽然通水路,但旧朝的漕运让权宦垄断,乘船出行的费用颇高。
眼下新朝新气象,虽然许多地方还是沿袭前朝旧制,但百姓的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比从前好了不少。这乘船出行便是其中一样。
走水路比陆路快得多,只要十天左右,他们便能上京来。
但要到正月中,运河彻底解冻了,才能行船。
许氏本在水路和陆路之间犹疑,得了王氏的话就不急了,说一月中旬乘船过来。
这样一月下旬他们能到京城,留二十天时间给许青川适应。
眼下去了信,虽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但若是他们凑不到一起,则再让武青意派人去接。
听到武青意这话,王氏抬头笑道:“有我在呢,我能让咱家大丫被人欺负了?臭小子小看你娘是不是?”
武青意无奈地看着他娘。
他娘老嫌弃他不解风情,可也不想想,他难得想表表殷勤,但是家里大小事务他娘都以他媳妇为先,轮得着他吗?
夕食过后,武青意去了顾茵那边。
顾茵刚拆了头发,正要去净房沐浴,见他过来便询问道:“有事?”
她最近和陆夫人她们结交,打扮上都会成熟一些。
此时散了头发,那黑缎子似的头发披散在脑后,看起来比人前小了几岁,更贴合她二十出头的年纪。
武青意有些委屈地看着她,轻声问:“无事不能寻你吗?”
他在外头和私下里是两幅面孔,顾茵都习惯了,忙笑道:“哎,能寻能寻。是我说错话了,只是看你这几日都早出晚归,比平时更忙,今日难得回来的早些,又没去歇着,所以才问了。”
武青意这才不逗他了,弯了弯唇道:“是有事儿,也是好事儿。我有好东西给你。”
说着他的手伸进怀里,顾茵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银钱尽够。”
是真的够,从前只有一二楼的时候,一个月就能赚五百两左右。
后头三楼雅舍生意火爆,利润直接翻了一倍。
一个月上千两的进账,顾茵吃住又不要花钱,全都攒下来了。
更别说年头上家里的俸禄都发出来了,王氏捏着好大一笔银钱没地方花销,还要补贴她。
武青意无奈地看着她,“不是银钱。”
说着他拿出怀里的东西——那是一封朝廷签发的海外行船文书。
有了这份文书,即代表着顾氏船行的船只,马上就能出海了!
“船员都操练好了,领头的那个是我费尽心思寻来的老把式,很有行船经验的。”武青意解释道,“另外我和娘支取了一部分银钱,这段日子已经采买好了茶叶、丝绸、瓷器等货物。择一个良辰吉日,这个月咱家的船就要出发了。”
顾茵惊喜道:“原来你这段时间是在忙这个!这确实是比直接给银钱还好的事儿!”
武青意昂了昂下巴。
见到她这般高兴,他便觉得这段时间不分昼夜的忙碌是值得的。
“你懂得多,想要什么就写下来,我让人去寻。”
顾茵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我这几日好好想想,到时候列一份清单出来,就是我也不了解海外是怎么个情况。”
海外的知识从前武青意也不懂,但自打接手船行,他就在学了。
学到现在,他也能给顾茵说说。
两人聊起出海的事儿,不觉转眼就到了月至中天之时。
一直到住在厢房里的顾野起夜,发现他娘的院子里灯火还亮着,小大人似的披着衣服过来,老气横秋道:“晚上不睡,白天怎么起?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个二个都让人不省心?”
顾茵和武青意被他“训”得笑起来,这才各自歇下。
…………
话分两头,陈氏带着冯钰回到鲁国公府,母子俩虽然都情绪激动,但也知道眼下这情绪不能流露给秦氏,所以两人都装作垂头丧气的。
秦氏还半躺在床上,让他们进来后,她脸上罕见地有了笑,询问冯钰道:“和祖母说说,你真把英国公府的孩子打了?”
冯钰垂着眼睛应是,又歉然道:“孙儿太过冲动了,连累了母亲上门领人,才把孙儿领回来。”
秦氏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你做的好!你母亲去领人,不过丢一点面子,又不值当什么。我冯家男儿都是血性男子,敢作敢当!我看往后那英国公府那厮泥腿子,还敢不敢在咱家人面前放肆?!”
冯钰眼神又黯了黯,秦氏没察觉到有异,摆手让他回自己院子歇着。
等他走了,秦氏脸上的笑褪去,对陈氏摆手道:“你回去歇着吧。没我的吩咐,还是别乱跑。”
也就是说,虽然陈氏帮着去做了没面子的差事。但秦氏还是不准备解除她的禁足。
陈氏微微苦笑,但因为心中想到将要上京来的父母,她心头火热,对这种事也不在乎了。
后头她回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