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马车,其实并没有躺下,而是把车帘撩开一条缝儿,偷偷看着他们呢。
看到他们俩头碰头说话,自家那木讷的儿子还伸了手,王氏笑得嘴都快合不了拢了。
等看到两人分开了,也不一起说话了,王氏才止住了笑,探头出去道:“哎呦,躺过一会儿舒坦多了,大丫快上来坐着。”
顾茵上马车,武青意翻身上马,两人坐稳前眼神一碰,又飞速挪开。
“驾!”武青意抖动缰绳,走到了马车前头。
顾茵则立刻放下车帘,在王氏身边坐定。
王氏又想笑,佯装正色道:“刚你和青意说啥?是关于鲁国公府的事儿不?”
这个没必要瞒着王氏,又已经出了宫来,不用避人耳目,顾茵便立刻说了。
王氏哈哈大笑起来,点着她的鼻子道:“还是我们大丫能耐,得亏我听你的话出去吹风了,没和她闹起来,不然可要坏了你的事儿!”
后头回到英国公府,武青意先后扶王氏和顾茵下马车。
王氏这才一拍脑袋说:“不对啊,你不是说今日太后会召见我们吗?今日太后都没露面。”
武青意的人当然不可能把整个后宫的底细都收在眼里,只是因为今日顾茵和王氏进宫,才帮着盯一下慈宁宫。
今日慈宁宫内,王太后确实一直没露面。
他想了想,道:“那只是我的猜测,太后娘娘本就是潜心礼佛、不问世事的人。”
王氏点了点头,也没把这件事放心上。
刚下马车,顾茵和王氏正准备进府,余光就看到远远地来了两个衣着破旧的妇人,奔着英国公府的铜钉朱漆大门而来。
这情形顾茵已经见怪不怪了——接济伤兵的事儿,朝廷虽然已经揽下了。但先得把欠银要回去,正元帝才有那个钱。
文二老爷这方面办事还是牢靠,自打要回了李家和赌坊家的欠银,后头奉旨讨债的差事一天比一天顺遂。
但再顺遂,那也得一家一家要过去,颇费时间的,能在年前全要完就很不容易了。
眼看着马上要入冬,这种时代的冬天若是没银钱购买柴炭、做棉衣棉被,那是真的会冻死人的。
就最近几天,已经有几户人家未雨绸缪,又求到英国公府来,想求一些银钱过冬。
长贫难顾,自家的家底应付不来。但不帮这些人,又可能会真的会弄出人命。
但幸好,今日赴一场宴,让顾茵想到了对策。
她捏了捏王氏的手,蹙眉忧心道:“娘可别生气了,鲁国公府财大势大,咱家根基浅,如何能比得上他们家富贵呢?”
王氏立马意会,“唉,你莫劝我啦,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天下还有鲁国公府那样的富贵人家,同样是开国的功臣,一朝国公,区别咋就这般大呢?”
“咱家到底是穷苦人家出身,不好同人比的呢。那鲁国公府可不是只吃俸禄的,人家还有庄子,田产,铺子,遍布滁州和京城……”顾茵艳羡道,“这样的人家,怕是几十上百两,都不会看在眼里。”
婆媳俩一副受了气又无可奈何的模样,那两个妇人难得能听到高门大户的秘辛,不由就放慢了脚步。
这一放慢,两人就目送顾茵和王氏边说话边进了府。
“嫂子,咱们还进去不?”看着英国公府巍峨的大门合上,年轻一些的妇人犹豫着问道。
那年长一些的妇人蹙眉想了想,“不然先不进去了。咱们也是头回进京,只听说过英国公府财大气粗,接济伤兵。难不成是我记错了?财大气粗的不是这家?”
那年轻的妇人以她嫂子马首是瞻的,听到这话也不敢动了。
“不行,反正过来了也不急着走,咱们且先仔细打听打听。”那嫂子如是说道。
…………
下午时分,正元帝处理完了政务,听人说了后头宴席散了,就去了慈宁宫。
这个时辰,王太后一般都是在念经的。
今天却是稀奇,王太后没有跪在佛前,正让宫人把她的箱笼来了,把衣裳都拿出来了。
她这个年纪了,日常也不见人,本是不爱打扮的,平常穿着十分简朴,也就今日这样待客的时候,才让宫人帮着打扮得隆重了些。
但即便这样,和鲁国公府的秦氏相比,王太后今日的打扮还是简约的。
“娘怎么让人把衣服都捡出来了?”
王太后笑眯眯地让宫人都下去了,留下他们母子说体己话。
“我过两天要出宫去听戏,你给我准备的这些好多都不适合日常穿着,儿再给娘做两身新衣裳可行?”
新朝用度紧张,但给亲娘做衣裳肯定不是问题。
尤其是王太后自打入宫到现在,崇尚俭省,从没在吃穿用度上提过要求。
正元帝从前总担心亲娘抑郁成疾,听到她提要求,他比谁都高兴。
“这有啥不成?”正元帝笑起来,“儿子用命拼回来的皇位,不就是为了让咱家人都吃好穿好?娘尽管吩咐喜欢啥样的,让下头的人给您做。”
“哎!就是不要太好的。”王太后仔细说了自己想要啥样的衣裳首饰,正元帝都耐心地听完,又吩咐了人去照办,这才问起王太后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