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王氏又难免想起自己还没看到影儿,就让武重送出去的那三万两银子。
唉,偏人前还得给他留面子,只能在屋里罚他跪上半宿。
还是得让他多多锻炼,等锻炼好了,下回就不能这么轻轻揭过了。
王氏眼睛微微眯起,面色发沉,却还要装出和蔼的笑容。
这个村妇一定是知道她的心思了,一定是这样!
沈寒春看着王氏扭曲的笑脸,指尖发抖,她活了两辈子,自问有些心机手段,却没想到宫墙之外,还有王氏这样心机深沉之人!
“还没入冬呢,你手就这样凉,好好歇着,多多保重。”
问完了话,王氏又记挂着顾茵那边,就起身告辞。
出到屋外,王氏发现这小院子附近的下人居然只有一个。
当然从前沈寒春在英国公府也是前呼后拥的,但自打昨天顾茵和王氏来了之后,又出了沈寒春晕倒,武重毫不过问的事儿,下人们见风使舵,自然不再捧着她这个外姓人,也就不往她这里扎堆了。
“人呐?”王氏不大高兴。
府里上百个下人呢,月月都从家里支出工钱的,只有自家一家子加老医仙和沈寒春两个需要服侍的,居然都没人在这里伺候着,想也知道是偷懒去了。那不是等于白拿自家的工钱?
沈寒春被她这响亮的一喊,在屋里不觉打了个激灵。
她这话一出,没多会儿就迎进来几个小丫头。她们和宋石榴差不多大,也都吓得不轻。
王氏反而不好发落她们了,没得和半大孩子一般见识。
所以王氏说:“怎么只有你们?算了,我稍后换些人过来。”
半大孩子怎么可能照顾好人呢?王氏以宋石榴比对她们。
沈寒春坐在屋里,吹着外头的暖风,却是冷汗涔涔。
这位国公夫人,当真好手段,上来自己晾着她,她就折了自己院里的桂花,以此还击。后来说话也是虚虚实实,暗含机锋,还故意打了自己,最后甚至还换掉自己身边最后剩下的、几个忠心耿耿的小丫鬟。
她昨儿个才晕过去的,冷汗一发,叫风一吹,又觉得头重脚轻,浑身无力,强撑着躺回榻上。
后头外头又喧闹起来,沈寒春睡得迷迷糊糊的,唤来小丫鬟询问,才知道顾野来了。
沈寒春听到她的名字就觉得身上越发冷了,正好顾野走到了她屋外窗下,说道:“这病恹恹的,本也活不长,死了就死了吧。”
那个孩子,未来的烈帝,他在说什么?说谁活不长、该死?
沈寒春耳畔嗡嗡作响,病的糊涂了,一下子竟分不清什么上辈子这辈子。
她强撑着坐起身,却觉得喉头一热,一口腥甜喷涌而出!
…………
顾茵先听王氏说了她和沈寒春的谈话,觉得确实没有任何不对劲。后头又找来顾野,询问他怎么过去了。
顾野解释道:“他们带我去看斗鸡,斗鸡跑我就追了。后来那鸡把自己跑死了,那些人吓坏了,我说没事,反正本来就病恹恹的,死了就死了。”
武重当然不会养什么斗鸡,那是原王府的纨绔主子喜欢的玩意儿。
那几只斗鸡养到现在,年纪都不小了,放出来没跑几圈就把自己跑死了。
下人们本是想在顾野面前卖好,没想到让他见到了这么晦气的事儿,自然是吓得不轻。
不过顾野没追究,那事儿也就过去了。
问完话,御医给沈寒春诊治完了,说她是忧思忧虑,惊惧过度,需要好好静养,否则落下病根,会影响寿数。
死了只鸡而已,这要是高门大户的小姐,被吓到还在情理之中。
沈寒春是战场上下来的医女,说她被这事儿吓到,还吓得吐血,谁都不会相信。
王氏听了这话就在顾茵耳边,神神道道地说:“你说这大白天的,她好好在屋里待着,能被什么吓到?人家都说这种深宅大院,里头死的人多,不干净。别是……别是那种东西吧!”
说完王氏自己也害怕,拉上了顾茵的手。
作为一个现代人,顾茵当然是无神论者,可她本身作为穿越人士,已经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了。
加上在这个时代也见过之前觉得不会存在的轻功武艺,所以顾茵没有斩钉截铁说不可能是怪力乱神的事儿,只温声道:“娘先别怕。咱们问问爹,问问这半年里家里有没有出过什么奇怪的事儿。”
若真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怎么也不会到现在才发生这种事儿。
王氏立刻拉着他们娘俩去找武重。
武重从前只在屋子里待着的,现在正在院子里拄着拐杖练习走路。
王氏搀起他一条胳膊,把他半搀半提地弄进屋里。
顾茵先说了沈寒春吐血的经过,王氏接话问道:“你都在这里住了半年,遇到过啥没有?”
武重仔细一回忆,说真没有。不止他没有遇到过,也没听下人提起过。
一家子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离奇事。
正好武青意这会儿回来了,看到他们都面色凝重,问起发生了什么。
听说是这种事儿,武青意道:“我师父擅长卜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