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等了大概一刻钟,顾野最后一个回来了——他负责最远地域配送,自然回来最晚。
等他刚在门口停好滑板车,孩子们齐齐站起身,又是此起彼伏地喊“野哥”。
顾野先走到顾茵面前,让他娘帮着拿箱子和擦汗,再拿杯冰饮咕咚咚灌下几口,再转头对孩子们道:“都坐,吃饭!”
听到他一声令下,孩子们这才大口大口吃起来。
顾茵每次看到他这故作老成老干部做派都想笑,但人前她也不表现出来,等到孩子们都吃完饭,算好了当天工钱都归家了,他才和顾野私下里道:“你咋把远订单都揽下?”
顾野一边扒饭一边道:“他们做不了,我能做,都觉得我厉害,服气我。”
顾茵好笑地看着他。现在她已经不会吃惊了,就像她学厨有天赋,武安记忆有天赋,小崽子对人心揣摩,也是另一种天赋。
“而且嘛,一刻钟路一文钱,两刻钟路三文钱,也不算亏!”
王氏听到这话在旁边也忍不住笑道:“这小财迷模样,说不是你亲生别人也不信!”
顾野跟着弯了弯眼睛,“本来就是,娘亲生。”
很快顾野也吃完了饭,他并不再去外头瞎逛,而是回缁衣巷找休沐关捕头或者李捕头接着学武艺。
从前只学上午半天,现在是学半上午,然后来食为天上工,下午吃过饭马不停蹄回去学,学到傍晚再来食为天吃夕食,帮着干点杂活,晚上再和武安学认字和算账。行程表排比大人还满满当当。
王氏看他最近黑瘦了不少都心疼坏了,私下里没少和他说没必要这么辛苦。
他并不觉得辛苦,反而劝王氏说:“娘也累,我这算啥?”
母子俩一个赛一个劳模,到了五月底,顾茵一算,因为多了外送服务,这所谓淡季其实并没有影响到自家生意多少,一天还是有二三两银子毛利。
送预定便当只是一遭,孩子们另外捎带卖出去便当盒饮料杯,那都是要来还,一过来,那肯定得留下吃一顿。
后来食为天小铃铛名声也越传越响,富户区客人也开始订餐了。
这一片客人订餐点都贵,利头更丰厚不说,看到热满头汗孩子来给自己送饭,还会多给几文钱赏钱,显然是个肥差,顾茵也不插手,让顾野自己安排人手。
他先是另外招了两个孩子,也给配上顾茵新定做滑板车和铃铛,将送外卖队伍扩到十二人。
至于富人区人手,他让二号和另一个业绩最好孩子去做。
二号,也就是原先四号,顾野来之前文成街孩子王,叫范劲松。
他家就在文成街一带,亲爹还是大铺子里二掌柜,因为家境还算不错,他打小就不缺吃喝,人如其名,像一颗茁壮松树一般,虽只十岁,身形在孩子里面算是精壮。
这个年纪孩子已经是少年人心性了,说要服气个四岁孩子,那自然不可能。
只是他跑得慢,追不上顾野,真拳实脚也讨不了多少便宜,这才不得不和顾野和平相处。
后来端午听说有银钱可以赚,他报名参加,因为是给食为天打工,顾野是食为天少东家,两人关系这才缓和了一些。
但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对顾野可以说是心悦诚服。
再加上这次顾野把好活计分给他做——同样是跑一天外卖,富人区比其他地方多好几文钱赏钱。他后来觉得过意不去,要把赏钱分给顾野,顾野也说不要,让他自己拿着。
他看顾野眼神跟看自家亲大哥没区别了!
谁要敢抱怨一句,他第一个不干。
当然给食为天打工,又有滑板车玩,又有银钱赚,还能吃到无比可口饭食和冷饮,也没人会抱怨,只会怕自己做不够好,让别人抢了自己活计是了。
富人区订单派出没多久,含香楼和望月楼都有些坐不住了。
食为天什么外送服务在他们看来根本就是小打小闹,毕竟他们富客一般都有小厮下人,要吃什么直接让下人来提就是。
却也没想到小厮下人也是人,谁乐意在这大热天来回跑?
食为天东西出了名可口,又不比大酒楼差什么,下人们自然愿意主子定这家,他们在主人家面前多念叨几句,也就变相成了食为天宣传助力。
两家也再次有样学样地跟风,先后推出了外送服务,而且如果是他两家贵宾,那就不要外送费了。
这举措一出,首先是两家贵宾肯定都定他家了,虽然他们饭食贵一些,但也在他们可以可负担范围里。
两家大酒楼一开始是想让自己伙计去配送,但自家酒楼人手都是固定,分派出去店里可能会兼顾不到。而在这个天气另外招人,又是一笔不菲支出。
所以他们也学食为天,招镇子上小孩儿帮忙。
而早在这两家准备阶段,顾茵就已经提前知道消息了。
因为那滑板车和小木箱都是冯木匠做,两家打听出来后都和冯木匠下单了。
冯木匠为人厚道,没有一口应承,特地先来知会顾茵。
顾茵让他尽管做,因为其实滑板车结构并不算困难,孩子们每天都在骑,只要有心,多观察一下,或者趁着孩子们走开时候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