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声,“小野都吃过一顿竹笋炒肉了,这是第二顿了!”
顾茵都忍不住笑起来,“你这小家伙念了几天书,人都变促狭了。”
气氛轻松起来,王氏也打开了话匣子,问顾野这几天在外头过得咋样,有没有吃苦。
顾野早就憋着想说了,半点不带磕巴的,立刻就道:“过得可好了,关捕头带着我,别人问我是谁,他说我是他徒弟。有个胖胖的,叫什么……知府大人,还请我们吃饭。”
武安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府城那样的大地方,立刻跟着问:“都吃啥了?”
“有鱼,有肉,还有肘子,”顾野放了筷子,两个小手比划出一个大圆,“这么大!”
“哇,那真的是好大。”武安啧啧称叹。
王氏又问他:“除了吃饭,还干啥了?”
“还请听戏,听唱曲,去什么楼……不过大老爷不喜欢,所以没去。”
武安十分羡慕地道:“啥时候我也能去就好了,先生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去,咱家都去!”王氏笑眯眯道,“咱家现在有钱了,出去玩一趟咋了?”
说着她又止住话头,压低声音道:“不过现在还是算了,我听小野说的,感觉知府大老爷可不算是什么好人。外头也打仗,指不定哪天就打到府城了……还是再等等吧,但是肯定要去的!”
吃过夕食,王氏收拾碗筷,顾茵给顾野上药。
“痛不?”
顾野嘶嘶吸着冷气,但还是道:“不痛,睡一觉就好。”
“你啊,”顾茵无奈道,“下回可不好再这样,不打招呼就随便跟着人出城了。没听你奶说的吗?咱们镇子上太平,到了外头可不一定了。你说你要在外头丢了,还怎么回来呢?娘不是每次都能找到你的。”
“没有下次了!”顾野像小狗似的把脑袋钻进他娘怀里,“我保证!”
两个孩子躺下没多久都打起了小呼噜,顾茵出屋洗漱,王氏还坐在堂屋里。
“孩子们都睡了?”
“是啊,”顾茵说着看到王氏唇边的笑,也跟着笑起来,“娘平时也要多笑笑,又好看又年轻。”
“胡吣啥呢!”王氏扬手做势要打她,又把她拉到身边,“我寻思着明天还是再歇一天,咱们俩去把账要了。那可是三百两!要回来就不用去码头了,买个铺子都够了。我买给你,记在你名下,咋样?”
“记在娘名下不就好了?本就是外祖留给您的东西。”
王氏笑呵呵地没应。记给顾茵自然比记在自己名下好,首先家里的吃穿用度都是顾茵的手艺换来的,铺子也得是她经营。而且这是一份产业,有个铺子傍身,将来她再嫁是再不用担心了。
不过说到再嫁的事,顾茵就十分抵触,所以王氏只在心里想着,也没说出来,只催顾茵也歇着去。
翌日一早,婆媳俩收拾妥当,去了王家老宅。
老宅大门大开,门口一片狼藉。
王氏和看热闹的邻居打听了一通,才知道今天一早府城来了官差抄没王家二房的家产。
王家大房和二房虽然早就分了家,但还是住在一处,那些官差可不管那么多,浑似土匪进城一般,看到什么拿什么,还把二房的儿子媳妇都一并锁走了,让他们把财产都清点出来上交充公。
王大富是前一天和县太爷、关捕头一起回来的,也幸好知府判了他的刑罚后没有当场让衙役打他,不然他这把年纪了,若是在府城被打完再奔波回来,指不定就保不住命。
所以他和赵氏是昨天回到寒山镇才挨的打,打完赵氏被关进大牢,要关一年,王大富则被人抬了回来。
早上家里乱成一片,王大富又急又气,偏生动弹不得,听人说王氏来了,他连忙道:“不见,快给我挡着,说我如今起不来身!”
但是他不知道今天官差抄家把王家下人都吓坏了,门房形容虚设,王氏自己就过来了。
在外头听到王大富的话,王氏进门就道:“大哥起不来就起不来,咱们亲兄妹,隔着门板说话也不碍什么。”
说到“亲兄妹”三个字的时候,王氏的脸色冷得能凝出冰来。
王大富在里头尴尬地陪笑了两声,“小妹怎么大早上过来了?家里乱糟糟的,没得吓到你。”
王氏抄着手冷笑,也不和他兜圈子,“戏文里还唱无事不登三宝殿呢,我来当然是有事。知府的判决文书已经在县衙了,大哥是随我去衙门,还是自己把三百两银钱给我?”
“这……这这,”王大富眼看躲不过,突然转了画风,“望月楼被抵押出去了,你两个侄子才叫人劫了一千四百两,如今还伤得下不来床,一家子一个能动的男人都没有,你就不能宽容两天?”
 ??王氏说不能,又道:“要么你现在拿,要么我去请关捕头来!”
王大富在里头哭道:“家里是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银钱,我这把年纪死了就死了,也省了汤药钱,可你两个侄子还年轻,总不能断了他们的汤药……”
偏也巧,他们说着话,一个和武安差不多大的孩子端着药碗过来了。
他显然没做过这种活计,端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