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同僚”四个字在某种程度上给了宋锦一点威慑力。
她也清楚周彧不是说着玩玩。
她揣着自己的小算盘,明明应该感谢活阎罗杀伐果决,但此刻她的心口,竟莫名地泛出一丝苦涩来。
她不甘地收回视线,跟大熊递了个眼神,说:“储存卡。”
大熊满脸诧异,抱着摄像机一动不动。
祝赫见状立马开口:“大熊,听话。”
大熊狠狠地瞪了一眼祝赫后,将存储卡往桌上一砸,气呼呼地冲出了咖啡店。
宋锦又看向周彧,问:“周总,这下我能走了吗?”
男人声音淡淡:“嗯。”
宋锦抬脚便走。
毫不迟疑。
周彧看着女人倔强的背影,心口好像堵了一团棉花,堵得他喘不过气来。
周灵倩见状却痛快极了,得意扬扬道:“三叔你瞧见了吧,宋锦就是这么猖狂,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狭长的眼尾突然扫向周灵倩,周彧冷冷道:“那你呢?做事之前不能先动动脑子?”
男人的声音冷的像是一把冰锥插进了周灵倩的心里,她难以置信道:“三叔,你……你怎么这么凶啊。”
周彧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了。
他定了定神,说:“你三番五次陷入舆论漩涡,已惊动了老爷子,我劝你最近还是安分守己些,别再自找麻烦。”
周灵倩眼眸低垂,点点头:“是,三叔。”
她没想到周彧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批评她。
想到泄露稿件一事,她疑惑道:“三叔,你查到上次是谁故意在网上抹黑畅行了吗?”
“还在查。”周彧心不在焉,“记得销毁视频,我回公司了。”
上车后,周彧烦躁地扯了扯领带,问:“他们已经离开了?”
“嗯。”
周彧扫了眼祝赫无精打采的样子,说:“唱黑脸的是我,你颓丧个什么劲?”
祝赫说不上来。
只是想到大熊临走前看他的那个鄙夷的眼神,让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他开口道:“三哥,要不晚上我把宋记者和大熊约出来,咱们好好解释一下。”
周彧没吭声。
“你看啊,你是担心宋记者会被借机报复对吧,咱们好心好意,总不能闹得里外不是人。”
周彧被踩到了痛点,说:“你在意,人家未必在意。”
在不久前,她可是叫他陌生人。
祝赫见周彧主意已决,便没再多言。
大熊。
他跟大熊,本就没可能。
不庸人自扰,也没错。
电视台楼下,大熊一口气干完一大杯冷饮,火气这才消减了些。
宋锦忍俊不禁:“好了,我都没生气,你气什么?”
“我气他周三邪不够朋友,还有祝赫学长……”大熊心灰意冷,“以后我跟他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理谁。”
宋锦觉得大熊孩子气,小声道:“其实,活阎罗那么做,是帮了我们。”
大熊一头雾水:“怎么说?”
“视频就是烫手山芋,与其揣在怀里烫伤自己,不如直接扔出去,”宋锦十分乐观,“我巴不得周彧出来搅混水呢。”
大熊咂舌:“可我看你刚才都快哭了……”
“装的,”宋锦吸了口冷饮,“借驴下坡。”
大熊恍然大悟:“高。”
宋锦见大熊心情缓和了,心里面又惦记着另外一件事。
她推测,借机诋毁畅行的爆料者跟周灵倩不是一伙人。
她感觉查来查去又查到了原点。
她只能把希望再寄托在孙阿婆身上。
宋锦打算再去一趟医院。
这一次,宋锦先去拜访了肾内科主任。
询问完孙阿婆儿子的情况后,宋锦记住了寻找肾源的几个关键点,并表示会用现有人脉全力帮助孙阿婆。
双方结束沟通后,宋锦去见了孙阿婆。
这一次,孙阿婆对她没有那么抵触了。
她饱经风霜的面孔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宋记者,你有心了。”
宋锦想着自己卧病在床的弟弟,说:“阿婆,其实我跟你一样,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守护自己的亲人,所以我理解你。”
孙阿婆的眼神里闪过一抹诧异,沉思片刻后说:“宋记者,你告诉我,你到底想查什么?”
宋锦没有藏着掖着,说:“我想知道是什么人授意您带着村民去工地闹事,我知道那不是您的本意。”
孙阿婆叹了口气,问:“你就非得查下去吗?”
宋锦笃定地点点头:“这对我很重要。”
孙阿婆迟疑两秒,说:“行,我知道有个地方能找到他。”
宋锦感激不尽:“阿婆,太谢谢你了。”
下午四点半,宋锦和孙阿婆从医院出发,一路向西,一直开到了董铺水库附近的一处鱼塘前。
彼时已经日落黄昏,宋锦和孙阿婆同时下车,她看着四周僻静的样子,心口忽然涌出一丝不安来。
她警惕地看向孙阿婆,问:“阿婆,你确定是这里吗?”
孙阿婆一脸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