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管事呢?他为什么不来?”
“奴婢……奴婢不知。”
萧宇气呼呼地一个翻身就背对着晴雪躺下了,又把被子往自己身上裹了裹。
晴雪望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睛,眼神恬静而柔和,她继续低头又去叠衣服了。
之后有三两个小厮到门前问话,晴雪不放心他们的行事,便跟着他们出去了。
直到日上三竿,少女才从外面回来。
进门就发现自家小王爷依旧原来那个姿势背身躺着,只是锦被没有像之前裹得那么紧了,估计又睡过去了。
她抹了抹额头的细汗,如往常小王爷不在时的那般,轻手轻脚地搬了把胡椅来到了院中,坐在池塘边上喂锦鲤。
只要屋里传出些声音,晴雪就会放下鱼饵,探身往里面看。
只是小王爷依旧背对着自己,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晴雪正在疑惑自家小王爷这是要干什么,就见到一个熟悉身影从院外走了进来。
晴雪赶忙起身,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
来人披头散发,不修边幅,裹着宽大丝袍,踩着木屐“嘎哒、嘎哒”作响。
见晴雪就问:“萧大郎呢?”
晴雪眨眨眼,她还是第一次见潘铎如此模样,她疑惑这位驸马都尉什么时候也开始服食“五石散”,他这样子倒像是在“行散”。
晴雪顾不得心中的疑惑,福身行礼。
“驸马,小王爷还没起床呢?”
潘铎看看天,这都时辰了,还在赖床。
一种恶作剧的想法在他心里油然而生,她冲着晴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甩掉木屐,便蹑手蹑脚地来到了萧宇背后,准备去掀萧宇的被子。
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萧宇突然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一脸错愕的他。
“潘驸马,你这是干什么?”
“哈哈……”潘铎只是干巴巴地一笑,“叫你起床啊!”
“我一直没睡,在这里躺着想事呢!”
“想什么,舍不得我这姊夫?”潘铎又开始自我陶醉了,“萧大郎,咱们相处良久,我一直都有种相见恨晚之感,我知你心,不必多言,若你愿意,做姊夫的随时都愿意去你府上陪你。”
“打住!打住!”萧宇一脸嫌弃地推了推潘铎,“我再次声明,我是个直男,跟你这种涂脂抹粉剃体毛的男人不是一路。”
潘铎并不生气,眼神依旧暧昧。
“崔八两又来了,你也不让你府上的人拦着点儿?”萧宇有些不耐烦地说。
“崔八两?”潘铎皱着眉,“崔八两……你说得可是你府上那个奴大欺主的管事?”
萧宇一脸不满地盯着潘铎。
潘铎却不以为然:“不是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开口不骂送礼人。他不仅冲我礼貌恭顺,还给本驸马送来了拳头大小的一箱夜明珠,萧大郎,你心不心疼。”
萧宇对一箱夜明珠到底有多值钱根本就没什么概念,但他对潘铎对那恶奴的态度感到恼火。
“只要他来,我就不走了!”萧宇说着卷着被子躺了下去。
潘铎坐到了床榻边,笑道:“本驸马倒希望你在这里住着,就怕长公主想让你回去。”
潘铎一提萧玉婉,萧宇便又缓缓坐了起来,一脸不快地坐到了潘铎身前。
潘铎望着门外的池塘,一改往日的随性,淡淡地说道:“萧大郎,你可知那崔管事的底细?”
萧宇摇摇头。
“那日在王府里你为何打他?”
“自然是他没有经过我的允许,私设公堂,打死了本府二十多个下人,这样凶残暴虐之人,着实可恶。”
“那他可有错?”
“自然有错,生命诚可贵,他却把人命看得如草芥般一文不值,稍有不对,轻则打残,重则杖毙,如此践踏他人生命之人怎不可恶。”
“萧大郎真是如此想事?”潘铎瞪大了眼睛望着萧宇,那眼神似乎是在看一个异类。
“没错,这就是我心中所想。”
“哈哈哈哈……”潘铎突然放声大笑,“萧大郎,先不说对错,回到刚才那个议题,你可知那崔八两的底细?”
“不知。”萧宇想了想,一脸疑惑地望向潘铎,“潘驸马知道?”
“姑且不论我知不知道,原本你在府上打了他,把他打得皮开肉绽,并且把他在你府上的权利都分配了出去,若在常人看来,这位崔管事威信尽扫,应当已经失势了才对。若真是如此,那今日来府上迎接你回府的怎会是他?”
萧宇觉得潘铎说得似乎在理。
“驸马的意思是说,即使我打了他,甚至把他往死里打,只要没把他打死,那我之前无论如何打压他,不仅没能撼动他在我江夏王府的地位,还会让我在府上威信扫地?”
说到这里,萧宇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背后有些发凉。
潘铎微微一笑:“威信扫地就现在看来还不至于,你那些随从护院对你还是很忠诚的。”
“那驸马的意思是说,在江夏王府,我的身份只是个被囚禁在牢笼里的犯人?而像崔管事这样的人则是看守牢狱的狱卒,他们随时监控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