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奉劝你的手下不要乱动,若这位兄台真的动起怒来,再来一百个那也不顶用。”
这句话被走出十余步的刘伯宣听到,他停步转身对着杨华就是一礼。
杨华面沉如水,微微颔首便是还礼了。
望着刘伯宣远去的背影,萧宇心中泛出了一抹苦涩。
他真的老了,难有当年的英挺矫健。
渐渐地刘世书的背影消失在了黑色的夜雾之中,不留一点痕迹,不知道何年何月他们才能再次相见。
待刘伯宣离去之后,杨华收回了长槊,回到了萧玉婉身旁,他这时才正眼看着萧宇。
只见那名军官急匆匆地跟在杨华背后,一脸谄媚地拱手:“驸马都尉有所不知,那贼人乃是陛下通缉的要犯刘伯宣,今日那贼子前来刺杀公主,我等将士正当用命以报皇上、公主,怎可轻言放走?”
杨华回过头,剑眉微微一簇:“驸马都尉?你在喊我吗?”
“正是,末将乃是……”
“我不管你是谁,驸马都尉怎可乱叫,公主殿下在那里看着呢?”
那名军官稍稍抬眼,确实见到永宁长公主正一脸严肃地望着自己,他心中直打鼓。
杨华转了半边身子,冲着军官一拱手:“在下武都人杨华,现乃是公主府幕宾。”
军官眼睛骨碌一转,他赶忙给萧玉婉跪了下来,一边劲地叩头,一边诉说放走刺客刘伯宣不是自己本意。
萧宇觉得好笑,感情这位军官就喊着抓刺客,那刺客到底是什么样,他至此都不知道。
他抬头看了眼萧玉婉,这位永宁长公主依旧如石塑般那么坐着,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能绷得住的。
萧宇见那名军官眼熟,突然间他想起了他就在不久前他遇到的那名军官。
他开口问道:“将军尊姓大名,我们可曾见过?”
那名军官眼睛又转了转,他不敢抬头,只是向上翻了翻上眼皮。
只见一个年轻的俊朗公子正卧在美人膝上,他面容憔悴,看上去有些虚弱,左半身子沾染着血迹,像是受过重伤一般。
能躺在大齐帝国最尊贵的长公主膝盖上的除了皇上之外,也就该是驸马都尉了吧!
难道这个年轻的俊朗公子才是驸马都尉?但他的长相明明不如那个叫什么杨华的幕宾英俊。
“末将王应德,拜见驸马都尉。”
却不想他这一拜完,萧玉婉居然笑了。
那王应德见永宁长公主笑了,心中一阵窃喜。
“末将是左卫军的人,祖上是太原王氏,先祖也是衣冠南渡的时候来到建康,在前朝也做过官,到我这辈也只是混了个军校当当,至于驸马都尉说原来是否见过,末将一时真的想不起来了。”
萧宇也不纠正,他偷偷抬眼看了看萧玉婉,萧玉婉正憋着笑,也不时地瞥向了他。
“哦,就在刚刚。”
“刚刚?”
王应德的摇突然抬直了几分,他大起胆子抬头看了看萧宇。
“你忘了,我让你找几个人陪我去救公主,你还推了我一把,说你没空,你忘了吗?”
那王应德突然一惊,又开始捣蒜一般地不停给萧宇磕头。
萧宇还是尽量绷住笑:“这样吧,你拒绝来救公主,那是你的渎职;后来你又带兵来了,那算你有功,你就功过相抵了吧!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包括你见到刘伯宣的事。你要知道我这是为你好,若是这件事传到了皇上耳朵里,陛下不会看你往日有多少功劳,单单你拒绝本驸马这一大罪就够你全家流三千里的,不,可能是夷三族的。”
王应德身子一激灵,脑袋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连忙倒头拜谢。
萧玉婉无奈地摇摇头,她第一次觉得她这位堂弟鬼心思真的太多了。
对于萧宇到底是何时开窍,他也不想管那么多,毕竟她喜欢现在的这个萧宇。
另外,她还有一些别的层次上的考虑,但那到底能不能成形,都是后话了。
正想到这里,萧玉婉听到身后又传来了一阵散碎的脚步声。
只见一位金甲将军带着十余名卫士自夜雾中冲了出来,他们中有一大半都挂了彩。
他们见到萧玉婉和萧宇倒头就拜。
“拜见长公主,拜见江夏王世子。”
下跪的金甲将军便是直阁将军裴植,他的伯父便是镇守淮阳的北兖州刺史裴叔业。
一旁还跪着的王应德见状,肠子都悔青了,心中一阵捶胸顿足。
“裴将军快快请起!”
永宁长公主对他显然比对那个什么王应德热络多了。
裴植见萧宇身受重伤,顾不得君臣礼仪,起身就过去查看。
见左肩上的绷带被绑得结结实实,渗血暂时止住了,也便放心。
“小王爷要尽快回府静养,到太医院多请太医过来诊治,别拉下病根才是。”裴植说着也自明光铠一侧掏出来了一包药粉,“末将出自军伍之家,战场杀敌多有外伤,祖上也总结各路军医所长,制成这等药粉,有祛腐生肌、活血化淤之效,这一小包先给小王爷拿去,改日末将登门拜访再送更多的来。”
萧宇咧了咧嘴,干巴巴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