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他机械的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再看两眼。

“真的是你！你，你咋来了，你是看着我刚刚宰掉那个兔崽子，所以你来了？”

老嘎子挑眉道，“是我有啥奇怪的，这种热闹我能不来？你不知道啊，我在连队里可羡慕你们了，知道你们这边打的热闹, 我只能在连里带兵训练，我早就憋坏了。”

顾长安颤抖着手，然后扯了扯老嘎子的耳朵和脸上的肉。

“我说你小子, 欠揍吧，这么久没见就拿我寻开心啦？”

老嘎子拍开了他的手。一脸嫌弃道。

顾长安：“……”是热的, 能捏到肉。所以老嘎子……没死！

他激动的搂着老嘎子的肩膀, “老嘎子……呜呜呜……”还活着, 真好。竟然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老嘎子，没有因为他而死！

“咋了这是，我说长安，你别真的变得这么没出息了。吓得找人抱着哭吧,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怂蛋啊。”老嘎子鄙视道。

顾长安直接一拳头打在他的肩膀上，“你滚哪里去了？我还以为……”后面的话愣是给收住了。

老嘎子揉了揉被打的地方, 板着脸道，“啥叫我滚哪里去了，我那是被部队强制的安排去了别的连队带兵了。哎，我不是让他们和你带了话吗。我也想等你回来，那边等不及。”

“你带话说你走了……”

“我是走了啊。”

“你还说以后靠我了！”顾长安含着泪道。

老嘎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哟，我不想靠你啊，可这不是没法子吗。我也想留下来，连里不同意。不止靠你呢，我还和其他人都带了话，都一样，我没法上战场，只能靠着你们这群兄弟了。”

“……”顾长安仰头看着天空。看似平静的外表下面内心再狂躁的呐喊，啊啊啊啊啊啊，太蠢了，竟然这么蠢！还好没人知道，要不然要被人笑话死了。

这样一想，顾长安很快就恢复了。还好，没有蠢到底。

老嘎子看着他这奇奇怪怪的样子，纳闷道，“我说你这个臭小子是怎么了”

顾长安麻木脸看了他一眼，“没事，打枪打累了。”

然后抱着自己的枪就走了。

老嘎子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小子咋变化这么大了？”

顾长安抱着自己的枪走了一段路，然后找了个战壕下面坐着，看了看两边没人。终于放心了，然后捂着脸开始嚎。“唔唔唔……蠢货，真他娘的蠢——”

嚎完了了之后，他这才擦了眼泪，赶紧去找老嘎子。

“老嘎子，老嘎子——”

“咋了咋了，在这里呢。嚷嚷啥啊？”

“没事，就喊喊你。”顾长安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真好，老嘎子还活着。

一场战斗下来，还是有些人受伤了。

这时候也不缺人，受了伤的人都被安排着去医院那边去。甚至还有人中了子弹，需要去医院里面做手术。

看着那些人被医院的车子接走。顾长安心情有些复杂。他甚至有些黑暗的想着，要是自己受伤了就好了，就能回去见青苗儿和孩子了。

可是他又不想让青苗儿为自己伤心。而且作为一个军人，故意弄伤自己而逃避战争，是很可耻的。他现在可是一个爸爸了。咋能让自己的孩子有一个这么丢人的爸爸呢。

很快，葛连长就整合连理的干部进行整合。然后给大家鼓起，一定要安排好士兵们的情绪，战斗才刚刚开始。现在还只是自卫，等下达全面开战的命令之后，他们就要主动出击了，可能比现在还要危险。牺牲还要更大。

一排长捂着脸哭了起来，“我们一个兵马上就要退伍了，这次脑袋中了枪，只剩下一口气被送医院去了。我怎么和他的家人交代啊。”

众人沉默。这次虽然战役不大，可是到底还是有牺牲的。而这些是难以避免的。没有不流血的战争。

开完会之后，都去拍了拍一排长的肩膀。

顾长安道，“已经去医院了，也许还有希望的。”

一排长抹着泪，“子弹都进脑袋里面了，二排长，你不用安慰我了。其实，其实做军人不就是要准备随时牺牲吗？我早就习惯了。以前我的战友都走了不少了。”

顾长安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也许有一天，自己也会脑袋中枪的被人抬走。

军人，就是要学会用钢铁包裹着自己的心口。这样心咋样也不会碎掉。

……

军区医院这边也很快收到了伤员。大夫们急匆匆的开始安排手术。

平时一些小手术，周主任都是不会找苏青禾的。知道她要忙着搞研发，还要学习。而且身子不方便。不过这次却遇上了个大手术。

苏青禾一听有大手术，赶紧儿往外跑。顾妈和高秀兰着急的跟上。“青苗儿，别摔着了。”

一路跑到办公室里面，周主任着急道，“头颅中弹，小苏，这个手术都没法做，还剩下一口气了。部队那边也没别的要求，尽量治。总不能放着让他自己走了。”

苏青禾二话没说就开始穿白大褂往外走。

顾妈和高秀兰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