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里那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她惬意的在床上蹭了蹭,头一沾枕头,很快便睡了过去。
陆北川将房里明亮的大灯换成床头微弱温和的夜灯,站在床边看了叶蓁片刻后,去浴室用干毛巾将自己头发擦干,上床。
与人同床共枕一个多月,这段时间以来这张床上只有他一个人,还真有些不习惯。
这些天他殚精力竭,看似一切严丝合缝不漏破绽,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只要有那么一丝的破绽,叶蓁很有可能就此远走高飞,这个女人那么无情,说走就走,半点情分也不留给他!
身边有人了,这颗心倏然就平静了下来。
一年前陆北川在前往机场的路上遭遇车祸,差点丧命,但即使活了下来,也在病床上不死不活躺了近一年的时间。
后来虽然从植物人状态中苏醒,可双腿麻痹腰部以下根本毫无知觉,为了不打草惊蛇,他闭眼继续装昏迷,家里护工及佣人的敷衍完全感受得到,老爷子的叹息母亲的哭诉以及父亲的假仁假义他都记在心里。
老爷子之所以叹息不过是认为从此陆家少了个优秀的继承人,母亲的哭诉不过是因为没了儿子看不到未来,父亲的假仁假义是在为自己计划的成功得到了想要的而庆贺。
唯独只有叶蓁,悉心照顾他,知道他冷知道他热,知道他躺得不舒服,无比体贴细心地照顾,能为他向那些护工学习按摩的手法,一按就是一整天。
连William都说他能恢复这么快,和叶蓁那段时间的精心照料有莫大的关系。
那一个月的时间,叶蓁成功让他心里的戾气化解不少。
他知道每次叶蓁替他按摩之后很累,按理来说白天劳累过度的晚上会睡得很好,可叶蓁晚上却睡得不那么安稳,时常被噩梦惊醒,还说着胡话。
牛奶是个可以促进她睡眠的好东西。
他朝着叶蓁侧卧着,手抚在叶蓁平坦的小腹上,那儿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属于他和叶蓁的。
无论是男是女,他都会好好教育孩子长大成人,成为一个像他妈妈一样善良的人,他也会是一个好父亲,绝不会让他自己的悲剧在孩子身上继续上演。
从前她照顾自己,替自己处理了陆北帆,欠的人情,不如就用后半生还吧。
床头的手机响起,陆北川下床走到窗前一角接电话。
“陆先生,人已经抓到了,接下来怎么处理?”
一年前他掌控陆氏,正是风头无两之际,商场人人避其锋芒,而这一切的策划仅仅是因为陆少仁想夺得陆家的掌控权而已。
陆北川自问,他向来是个锱铢必报之人,更何况他与陆少仁那点父子情早就在这些年争权夺势中消弭殆尽,父子二人隔山隔水,早已各自心怀鬼胎。
父爱亲情于陆北川而言早已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前半生寥寥已过,后半生却找到了自己珍重的人。
他想起之前叶蓁对自己的叮嘱:‘违法犯罪的事千万不要做,不要以为自己权势滔天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再厉害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俯身看向睡得正香的叶蓁,她正无意识翻身,修长的手臂搭在陆北川睡觉的位置,半明半昧的灯光下映着叶蓁恬静的睡容。
陆北川嘴角不由得勾勒一抹温和的弧度,连声音都不由得缓和几分。
他低声道:“交给警方,一切按程序办。”
“交给警方?”电话里的人不由得一愣。
豪门之争涉及人命,父子相残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只怕又是一个笑柄,陆老爷子那么重规矩讲脸面的人,是绝对不愿意将这件事闹大的,若是顺从陆老爷子的意思,最好的做法不是应该将证人证物交给陆老爷子,由陆老爷子私下处置,并以此博得陆老爷子的愧疚吗?
但陆北川的意思明确,电话里的人也不好再置喙,只应了一声,便将电话挂断。
电话里人想的陆北川又何尝不明白。
从前他孤家寡人做事随心所欲,可往后不一样了。
他将手机放下,躺回床上,轻轻抚着叶蓁平坦的小腹。
如今他有妻有子,做事绝对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不计后果,发生在他身上的事,绝对不能再次在叶蓁身上重演一遍。
所以他只能小心筹谋,在一切还未尘埃落定之前不能将叶蓁暴、露。
他必须得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