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怎么了?”
沈逸烬单手插在长裤兜内,还是身长玉立,一点都没有喝醉酒的模样。
他只身半靠着门板,模样看起来很理智,甚至连声音都没变:“小寻不是要去洗手间?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依旧是有些低沉,也有些独独景寻能听出来的温柔。
景寻:“……”
喝了很多酒的先生脸上不红不白,表情也一丝不变。
正对上对方漆黑如墨的眼眸,景寻从中也瞅不出什么端倪。
他心下开始有些狐疑,难道先生的酒量这么好?
喝多少都不会醉,所以就敞开了喝了?
……
景寻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大惊小怪。
他有些歉意地表示:“我不是要去厕所,我是怕你……既然先生没事,那我就去个洗手间吧,不过你还是少点喝比较好?”
他尝试着提议道。
沈逸烬低低应了:“嗯。”
“好。”
景寻听了,就要转身去厕所。
只是临回身之前,余光一瞥,他又猛地见到,沈逸烬突然略微弯腰,然后表情有些烦躁地捏了捏他自己的鼻梁。
“先生?!”
景寻忙伸手过去,想要扶住对方。
太少了,真是很少再看见沈逸烬露出这样暴戾的神情了,景寻也被吓了一跳。
但就在他刚刚伸出手臂的同时,那两只手腕却突然被人握住,接近着眼前一转,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他被沈逸烬堵在门板上的姿势。
“……先生?”
上一回被堵门板还是沈逸烬第一次发病。
景寻心中不好的预感被坐实了……现在的先生,果然是不正常的!
更糟糕的是,这一回任他努力叫了几声,沈逸烬都没有回应!
暴戾的气息席卷着他周身的每一寸皮肤,景寻不敢轻易挣扎也不敢动。
沈逸烬的目光直直落在他脸上,那中严厉阴鸷的感觉也跟着一寸一寸地扫过他的肌肤,刮得他隐隐觉得面部生疼。
景寻实在不解他这是怎么了。
但这中时候,先生感受到的永远要比他表现出来的更难受,这他倒是知道的。
所以尽管可能会惹怒此时的沈逸烬,景寻还是顶着对方周身展现的压力,尝试伸手环上他的腰。
沈逸烬腰身劲瘦,十分好摸。
他仰着脖子看他,浑圆的杏眼泛起一抹心疼,景寻小心翼翼地问:“先生怎么了?告诉我好么?”
或许是被青年的动作唤回了一些理智,又或许是踯躅沉溺于那一双如水般温柔清澈的眼眸中。
沈逸烬的表情变缓和了许多。
但仍旧眉宇深皱,预示着他此刻又犯了很严重的头痛。
景寻就这样被盯着看了好久。
才突然听见沈逸烬唤他:“小寻。”
“嗯嗯。”景寻连忙应着。
紧接着,尖细的下颌被摸了,修长的手指紧接着划到了耳际。
只是零星的触碰,像对待一件珍藏的、绝顶珍贵的艺术品。
指尖稍微触到就要立即逃离,深怕将他碰坏碰碎似的。
与此同时沈逸烬看他的目光,透着一中难以形容的疯狂。
他低低地开腔,语气无悲无喜,听不出情绪:“小寻以前……很喜欢我二弟?”
景寻:……?
其实刚刚在院子里,阴错阳差,沈逸烬听见了林立他们说的话。
曾经不想介意的景寻的过去,被人明晃晃地提及。
即便是沈逸烬,在听见“严景寻曾经那么喜欢二少”这样的话的时候,也难免失控。
他承认他是介意。
只要一想到他的小寻,曾经也目光柔和、专注单一地注视过另外一个人。
就嫉妒得快要发疯。
可理智又告诉他,这不是景寻的错。
他只是喜欢错了一个人,他们早早就分开了。
他的景寻,现在已经不喜欢沈勃翰了。
——小寻是这样说过。
可,也是他的景寻。
却从没说过喜欢他,那样类似的话。
……
像置身暴风雨前的宁静,有什么东西就快要分崩离析,沈逸烬的头就快要炸了。
他强忍着头痛,在青年的沉默中强迫自己退后了一步。
眼睁睁地看着青年原本澄澈无赦的眼眸,逐渐地从关心变成了担心,又变成了疑惑、怔愣,
和一点点地变为空白一片。
沈逸烬再度强迫自己转身、后退。
——他不能做伤害景寻的事。
也不该为难他。
要他答这样的题。
……
其实也没什么。
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亦早就想好,只要一心一意地对待他的小寻就好。
对任何人,他都从没奢求过以真心换真心。
到了景寻这里,也不该提出任何逾越的要求。
沈逸烬果断转过了身。
腰杆笔直,背影挺拔。
他刚想说话。
身后的青年却猝不及防,忽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