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搜家
“夭寿了!”陈老太太见状,当即嚎了一声,顾不得埋怨陈老憨没有眼力见儿,甩着两条腿就闷头往里面追,嘴上不停地逼逼,“耍流氓啦,干部耍流氓欺负妇女啦……”
陈青柏几个根本不为所动,直冲冲地冲进了屋里面,开始四处搜索。
陈老太太跟着后面骂骂咧咧,拦了这个拦不住那个,急得抓耳挠腮,面红耳赤。
陈老憨和屋里面的其他人都是一头雾水。
“到底怎么回事儿,他们找什么呢?”陈老憨直觉肯定是陈老太太又作了什么幺蛾子,当即拽住陈老太太吼道。
陈老太太哪有什么心情搭理陈老憨,也跟着吼了一嗓子,“你瞎啊,没看见土匪都进家门了吗?”
陈老憨头一次被陈老太太吼,一时间有些发懵,等到再反应过来,就看见陈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嚎地:
“青河啊,儿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呐,你老子娘被欺负了啊啊,你说说你当初干什么不好非要去当兵啊,你现在走了,那不是往娘的身上扎刀子吗,我的儿啊,你回来看看娘啊……你当的什么烈士啊,人家都骑到你娘的头顶上了……”
陈老憨再仔细一看,陈老太太正横躺在他们房间的门口,拦着不让陈青柏他们进去。
陈老憨眼前一黑,心口乱跳,总觉得有些不好。
就在陈老憨胆战心惊的时候,院子里面乌泱泱又冲进来一群人,伸着脖子往屋里面冲。
嘴里面嚷嚷的都是诸如“找到了吗”之类的话。
陈老憨一想到陈老太太的德行,就知道他她没放什么好屁。
他忍不住瞪了一眼躺在地上哭嚎的陈老太太,压着嗓子道:“你到底干了啥?”
“啥,啥,我啥也没干,他们就是瞧着咱们家青河不在了,瞧着咱们好欺负!”说着,陈老太太又开始哭,“青河啊,儿啊,你咋就不再了啊,你咋就当了烈士了啊,你要是不去当兵,不当烈士,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老子娘受欺负啊……”
不得不说,陈老太太撒泼了这么多年,哭的时候,还有那么两分意思。
屋内外的动静同时顿住了,面无表情地看着陈老太太表演。
说实话,他们好些人都已经麻木了。
自从陈青河成了烈士以后,陈老憨一家确实伤心了一阵,不过在得到了陈青河的抚恤金,又发现就连公社都因为陈青河的名声对他们另眼相看,一般的事情都不计较后,她们就开始飘了。
尤其是陈老太太,一个不顺心,就开始撒泼,说要去告状,告她们虐待烈士家属,最后导致原本生产队里就对他们印象不好的人就更加不爱搭理他们一家子了。
这几年,只要是这陈老太太不顺心了,他们就能看见这么一套,以前他们还愿意捧个场,现在完全听的想吐。
毕竟陈青河的名声再怎么好听,也抵不过天天有人这么不要脸的撒泼。
时间久了,谁还会在乎,好好的名声都被带坏了。
可不就是和狼来了一个样。
更何况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是撒泼能解决的了。
要是解决不了杨茜的问题,让她去公社告了状,那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他们所有人。
所以此刻站在所有人利益队里面的陈老太太在他们眼中就尤其的碍眼。
甚至这种厌恶还蔓延到了他们家里的其他人身上。
“省省吧,每次有事情都来这一套,我都会背了!” 有人不耐烦地喊道,显然是不愿意惯着陈老太太了。
“就是,每一次有事情就青河长青河短的,你说不烦咱们都听烦了。”
“可不是,青河以前多好的孩子,多好的名声的,都让你这个老婆子给败光了。”
“你这个老婆子也忒毒,青河一死你就把杨林还有两个孩子赶了出去,要不是有老杨家的老两口,现在俩孩子指不定和她们娘一样,坟头草都好几尺高了,你要是真心疼青河,你也干不出这缺德的事儿!”
“说起来,老杨家的老两口还一直记着把大小丫养大了招赘给青河留个后,你们一家子倒好,霸占了青河的抚恤金,还把人老婆孩子给害成现在这个模样!要我说,我看你们的这种行为就是资产阶级来迫害我们无产阶级伟大的革|命,必须要接受改造!”
……
因为利益链的原因,再加上这些年,队里面不少人都受过陈老太太的气,此刻一旦放开,说起话来丝毫没有限制,就连资产阶级,改造这些话都说出来了。
可见他们心中对陈老太太他们也是很不满的。
陈老太太一听资产阶级和改造这两个词就有些发慌,她猛地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抓起放在门口的大扫帚就往门口那些人身上扫,“走,走,都走,滚远点,这是我家,滚,滚,滚……”
被大扫帚扫到的人也不恼,反而幸灾乐祸地看着陈老太太道:“哎呦,害怕了,原来你也会害怕啊!”
陈老太太不理,黑着脸继续撵人。
陈志军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衣服光景,他脸当即就黑了下来,冷声道:“怎么回事儿?”
边上自然有人把事情解释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