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拼床(2 / 3)

合院,浸了岁月的痕迹,青瓦有损,木制门窗朱色斑驳,房子簇拥,小院空间不大。

老爷子丈量了东厢两间房内的尺寸,牵着傅慧的手,锁了门去了就近的废品收购站。

这家看门的是位妇人,老爷子说明来意,让傅慧给了一把糖,祖孙俩便被领进了一间仓库。

一进门,就见什么碎凳子,烂屏风、床围床柱、门板箱盖的,乱七八糟地堆了半个仓房。

老爷子今天过来,就想先给孙女、儿子各挑张床。

傅慧帮着翻了个床腿,又吭哧吭哧地扯了个床侧板出来,气喘吁吁地扯了扯老爷子的腿,“爷爷,我能不能用术法?”

“不行!”老爷子断然拒绝道。

“呜……那要翻到什么时候?”一张床拆得零零散散的,扔得到处都是,有的更是压到了下面抽都抽不出来。

“乖,你坐门口玩会儿,”老爷子小心地把一个床头抬起来,“剩下的爷爷来。”

傅慧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将身上背的小包取下,放到门口一块干净的箱盖上,又重新帮着扒拉了起来。

一个上午,祖孙俩免强凑齐了两张简易的床,又拼了个椅子。

上了秤,老爷子付了钱,抬腕看了下表,还不见宋启海过来,便去门口叫了辆,帮人送煤球的架子车。

老爷子又买了些报纸铺在车上,才将零碎的部件抬了上去。

“爷爷,我们不等爸爸了吗?”车子都装好了,老爷子这架势,明显是一副要走的节奏。

“不等了!”老爷子抱起傅慧,将她放在车上,让她坐在了一条椅腿上,“傅慧,你爸爸是警察,随时随地就会遇到突发事件或案子。他不是不守承诺,而是有不得不去做的事,和太多的身不由己,你能愿谅他的失信吗?”

“我没有怪他的,”傅慧摇了摇老爷子的袖了,“爷爷,我刚才只是问问。”

“爷爷知道。”老爷子掏出帕子,一边帮人推着车子,一边给孙女擦试着脸上的灰尘,“爷爷知道,这次你不会怪爸爸,下次也不会!可是傅慧,有了这第一次,你爸爸日后就会有无数次的失信,每一次你都能保证自己,能够谅解吗?”

“我……”

“别急着回答,生活还长,我们来慢慢经历……”人的成长不是一蹴而就。

“团长,”小王一溜小跑地拦在了宋启海的车前,“张卫军的爹娘来了。”

宋启海长腿一支地面,问道:“刚到吗?在哪呢?谁陪着?”

“罗刚领着过来的,在我们户籍科休息室,等的有一会儿了。”

宋启海指尖轻叩着车把,面露迟疑。

“团长,你是急着有事吗?”

“嗯。”宋启海迈下车,将车把往小王怀里一送,“我换的那座四合院你不是知道地址吗,帮我跑一趟。”

“若是老爷子和傅慧在,你就帮我跟他们把这边的事说一声。若是不在,你就去附近的废品站找一下。”

“老爷子和傅慧来了?”

“嗯。”

“那行!我去了。”小王说罢,骑上车子走了。

望着小王的背影,宋启海轻吁了口气,转身朝户籍科大步走去。

“团长,”看到宋启海进来,罗刚忙站了起来。

随着他这么一叫一站,一旁椅子上的一对老夫妻,也急跟着推开椅子起了身,张爹搓了搓手,憨厚道:“宋,是宋团长吧。”

“大爷、大娘,”宋启海先是敬了个礼,又一手一个握住了二老的手,“路上还顺吗?几时到的?”

“顺顺!”大爷笑着,目光落在身上的制服上,不觉却红了眼眶。

“你这老头子!”大娘拍了把他的背,接话道,“今早到的,在小罗那里歇了歇。本来说不打扰你了,带上王娇和丽丽,我们就走。结果小罗递来了一叠钱票,说是你给的。”

“小宋,大娘能这样叫你吗?”她望着宋启海肩上的五角星,眼里有着敬畏,更有怀念。

“大娘,我跟卫军是战友,是上过战场的生死兄弟,您就把我当作另一个他。有什么不能叫的。”

大娘的眼泪“啪嗒”一下就落了下来,所有的坚强隐忍,在一刻全部褪去,“呜……我的儿……”她呜咽着捂着嘴就委顿在了地上。

“你这老婆子,刚才还说我呢,自己倒……”大爷要劝的话终是硬在了喉咙里。

孩子十五岁当兵,二十八岁复原回来,分到了他们县局,又成了一名光荣的警察。十里八乡,谁不说孩子有出息……为人正……结果,死的却是那样惨。

半晌,两老在宋启海和罗刚的劝说下,止了哭泣。

大娘从口袋里掏出个手绢,一层层展开,是叠钱票。大娘抓起往宋启海手里塞,“小宋,这是你让小罗给的,大娘不能要。”

“大娘,”宋启海闪身躲开,“您刚才不还说,我就是你另一个儿子吗?”刚劝慰的话还在。

“小宋,你听大娘说,”老太太急了,“我听卫军说过,你不但要养家小,还照顾着好几位牺牲了战友的爹娘。”

“小宋,不说我跟你大爷的身子骨还硬朗着,干得动不需要养老,就真是老得动不了,大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