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可能。长公主的垂青,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如今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此人得除掉,凡是参与过跟履亲王府一事的,都不要留。要做便要做的干净一些,千万不要留下后患。”
老太监手一顿,看向佟氏。
佟氏把玩着花枝,“小寇子我会调拨到身边……公公,那孩子是你带大的,说是干儿子,可与亲生的没有不同。那孩子老实,你也护不住,总也被欺负,您也心疼不是?别管外面的人给你什么承诺,你得先叫自己个过的好,护住能护的人才最实在。躲在暗处好似自己是个人物,可您自己个知道,犹如耗子一般钻来钻去的,您身边的人跟着得利了吗?便是您自己,刮风下雨严寒酷暑,没一天得闲的。给宫里干活是累,给外面干活又得担风险,您说,您到底是图什么?我也知道,若不是心里还有点念想,觉得自己在教里还有些价值,早撑不下去的。但最初你入教,难道不是指望自己能因此而过的好些?”
老太监怔怔不言。
佟氏点了点选出来的花枝,“就这一枝了。”她言语坦率,“这里就咱们三人,我也说句掏心窝的话。我求的就是活下去,且活的好。别管这宫里谁为王谁为皇,我求得就是自己得自保之力。而你们跟着我,才算真是的进可攻退可守。因此,公公,别人死活跟您没关系。就像是您在宫里有个好歹,外面的人一样使不上力是一样的。我有借助你的地方……”那是因为外面那些人知道我的老底,我不敢跟他们撕破脸,“但是在宫里,你有借助我的地方。他们若做主导,咱们就是棋子。可这宫里他们看不见,往往他们一个蠢事一句蠢话或是一个愚蠢的决定,咱们都得跟着陪葬。他们跑得了,而咱们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因而我就想,我们为什么不能是主导呢?与其我们用我们的命去换来别人的好日子,那倒不如我们用别人的命来换我们的好日子。”
这话一出,老太监浑浊的眼睛蓦地一亮,“我们?”
“对,我们。”佟氏笑道,“外面那么多人手,我们不能由着他们摆布,要摆布,也得是咱们摆布他们为咱们所用。难道公公在宫里大半辈子,所见的勾心斗角,还比不上江湖莽汉?”
不是!当然不是!
“外面那些人跟履亲王府接触,只要朝廷去查就肯定有迹可循。查到你身上是迟早的事,查到你就保不住我。我有事,小主子就清白不了。不管是于公于私,只有他们死了,才能保存最重要的一部分。而这最重要的部分就是你,就是我,就是小主子。所谋的本就是大事,成大事哪有不牺牲的道理?”说着,就带着几分蛊惑的语气,“只要牺牲的不是你我,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老太监微微垂了头,“老奴这就去办。”
这话传出去才不到一天工夫,顺天府接到了好几起报案,都是人命案子,而从现场看,无一不是自杀。
跟老太监相联系的都是宫里倒夜香的人,一趟夜香倒回来,就听说京里发生有好几起外地人自杀事件。
可……这速度也太快了。按照一般的传递消息的流程,消息有没有挨个传递出去都不好说,怎么就这么快说死都死了。
若是没有什么刮风下雨的天,每日里佟氏都会出去转转,今日也一样,两人没挨着说话,而是隔着花墙,一个说一个听。
老太监低声道:“要么,上面的人跟贵人想的一样,都想把那条线给断干净。要么便是就是这些人早被人盯上了……那些死了的,都是不愿意出卖自己人的人,是他们自己选了绝路,做了自我了断。”
可佟氏却知道不是!她的心砰砰砰的跳,这该是有人在帮自己和永琅。
谁呢?一定是老圣人。
白莲教的人以为永琅是假的,甚至怀疑老圣人的身份。可她知道,老圣人是真的,而永琅……即便不是万岁爷的儿子,那身份一定跟老圣人颇有渊源。就老圣人和老娘娘看起来的年岁,两人在民间再生一个孩子的可能性都不是没有。也许这么想很荒诞,但是永琅必然还是皇家的孩子无疑。而他们之所以容忍自己,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自己能给永琅一个合情合理的身份。白莲教利用人家?不!是人家用了白莲教。
那么,其实自己自始至终跟老圣人和老娘娘的目标都是一致的。他们护的是永琅,而在大家看来,自己跟永琅是一回事。自己当然要护着永琅,永琅好了,自己不说有靠吧,至少无人敢欺。
老太监以为死的人是甘愿赴死……呵!没有人是不怕死的。但自己心里知道的这点东西万万不能叫别人知道,连小桃都不行。她糊弄老太监,“不是他们想死……而是上面的人跟咱们想到一起去了,他们也怕出事,也怕牵扯到他们。所以啊,以后做什么事别有负担。就像是你我一样,猛不丁的叫咱们去死,咱们能马上说死就死吗?”谁没点放不下的东西?她又提醒老太监,“今儿牺牲的是别人,下次未必不是你。因而,你要下了决心那便不能改了。若叫我知道你还想蛇鼠两端……在这宫里,你要我的命不大容易,可我要你的命,却易如反掌。”
老太监沉默:“贵人放心,老奴知道怎么办。”
回去之后小桃就担心,“姐姐,他能听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