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嘉很是不舍,在英勇公府前停留了好一会儿。
永琮上了马车,笑着看她,轻柔地伸出手:“岳母什么时候来王府小住,都是可以的。日后,你想什么时候回门便什么时候回门,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他不在意什么规矩,只想媳妇儿高兴。
灵嘉仰头看他,觉得嗓子分外酸涩,片刻后弯起了唇。
“好。”
被阿玛狠狠地教训一顿后,绵胜从笑得花枝乱颤的额娘那儿得知了一切,当即撅着嘴,拉下了脸来。
七叔真是小气鬼,就知道以大欺小。
呜呜呜,屁股好痛,不能白白吃下这个大亏。
……
乾隆召唤永琮进宫的时候,后者万分摸不着头脑。现在还是婚假呢,二哥都没有打扰他的意思,皇阿玛难道又要出尔反尔,给自己销假?
永琮麻利地收拾了一番,行走在宫道上,想东想西的,彻底地想岔了。
在养心殿里,他遇到了眼泪汪汪的小侄儿,绵胜。
小屁孩抽抽噎噎的,哭得好不凄惨,一边给脱下裤子,给乾隆看白嫩嫩的屁股上还未消去的红痕,一边控诉道:“呜呜呜,都是七叔告的状,阿玛下手好狠……”
见到永琮,他赶忙拉好裤子,连连后退,怯生生地低下头,害怕地瞅一眼,面上写满了惊恐。
永琮:“…………”
永琮目瞪口呆。
乾隆满是怒气,劈头盖脸地一顿骂:“出息了!绵胜几岁,你几岁?欺负小侄子,你也好意思!小时候读的圣贤书,都读进狗肚子里去了……”
永琮被喷得抬不起头来,只能低头挨训,唯唯诺诺地应是。
——最重要
的是,吴书来在一旁拿着熟悉的鸡毛掸子。这是无声的威胁!
“……婚假缩短几日,随你二哥下地去。”乾隆骂完之后,掷地有声地下了命令。
犹如晴天霹雳,永琮差些流下泪来。
“怎么?不服?要换成鸡毛掸子?”乾隆冷哼道。
“……”永琮抹了把眼,悲伤地道,“不。谢皇阿玛体恤。”
他将要转身的时候,绵胜偷偷做了一个鬼脸,被失意人永琮给精确地捕捉到了。
永琮捏得手掌咯吱作响。
从今天起,小屁孩绵胜,就是他的一生之敌!
永琮挥泪告别了媳妇,到京郊种田去了。
种着种着,他灵光一闪,一拍大腿,当即找到太子,大义凛然地道:“二哥,都说体验了民生疾苦,才会体谅百姓。上书房的那一堆孩子们生在富贵窝里,哪知道什么民生?不如安排几节社会实践课,与我们一道种种田……”
太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沉吟一瞬:“倒真是个好主意。”
绵昭他们也大了,让他们来试验田实践实践,增长一番见识,对孩子的成长有利无弊。
只是……
太子似笑非笑,“你专门指导绵胜?一对一?”
叔侄俩的针锋相对,连他都有所耳闻。
永琮咳了咳,“不不不,不是一对一。每天轮着来……我这也是为了他好,绝不公报私仇。种田,可比骑射轻松多了!”
太子不可置否,眼里含了星星点点的笑意,揉了揉永琮的脑袋,“今年几岁了?”
不等永琮回话,憋着笑走了。
太子出马,效率极快,第二日,田垄里来了一个绵昭,严肃着脸,蹲下身,研究这儿的泥土。
永琮尽心尽力地教导他,让暗地里观察的乾隆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三日,上书房派了绵德,一口一个七叔地喊,笑容腼腆又灿烂。永琮顿时觉得腰不疼了,腿不酸了,对日后自己的孩子愈发憧憬了起来。
……
第n日,绵胜如赶鸭子上架一般,怯生生地来了。
“瞧瞧这是谁?”永琮笑得温柔极了,抚摸着绵胜的狗头,“别怕,不就是破坏了我的婚假么?七叔会好好教你种田的。”
绵胜:“…………”
世人都说,先前的靖
郡王,后来的靖亲王,最看重的侄子便是绵胜阿哥了。
万岁爷在位的时候,靖郡王尽心尽力地教导他种田,带在身边,片刻不离。
万岁爷禅位,太子爷登基之后,靖亲王呕心沥血地带着他办书院,规划修路,四处探访,体验民生……
靖亲王说,这是侄儿绵胜一直以来的坚持的梦想。他有义务帮助绵胜实现这个梦想!
心甘情愿,不辞辛苦,不辞劳累。
这是何等的高尚,何等的无私?
不需要知道当事人是怎么想的,反正,成为太上皇的乾隆很是欣慰。
这是冰释前嫌,志趣相投的典例啊!
足以流传千古!
太上皇专为他们赋了一首诗,赞颂叔侄之间的深厚情谊,名为《咏绣球》。全诗以绣球花来譬喻永琮与绵胜之间相互扶持的叔侄情,笔触细腻,感情真挚,算得上一篇佳作。
后人评价,在乾隆皇帝一辈子高产的创作中,此诗的质量,能够排进前五。
据传,靖亲王拜读《咏绣球》后,感动得三日吃不下饭;绵胜阿哥拜读《咏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