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穆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起来,嘿嘿一笑,“就这么办!”
一秒,两秒,三秒后。
永琮“嗷”地一声被两个小娃娃叠在底下,睡意霎时不翼而飞,惊恐地吱哇乱叫:“干什么,干什么?”
穆穆和绵德异口同声地大喊:“小懒虫,起床啦——”
……
永琮精神抖擞地下了车,马车里坐着欲哭无泪的两个小豆丁,小豆丁的脸上有了红印子。吴书来恰恰听见了车里的动静,憋着笑,“七阿哥,万岁爷唤您去前头用膳了。”
永琮捂住呱呱叫的小肚子,一边问:“吴公公,二哥他们去哪了?”
怎么三哥四哥都不见了?
吴书来笑道:“您去了之后,就明白了。”
皇帝的车架更是宽敞,足足摆得下一张大的膳桌。窗楹也装上了透明玻璃,马车内的视线极好,透着光亮,照得膳桌上的食物都更美味了起来。
乾隆坐在最上首,右手边是太子,左手边是三阿哥,五阿哥坐在皇帝的正对面。这是乾隆第一次召集儿子们一道用膳,除了太子,其余的皇子皆有些拘谨、放不开。
永璋不习惯这样的场合,偷偷地看向太子。太子的仪态无懈可击,含笑着回望,永璋敬佩地挺直了身子,并催眠自己,我要向二哥学习。
永珹随驾出行,一路上看着风景,心境都开阔许多,少见地没有咳嗽。他是除了太子之外,看起来最为放松的那一个,捧着宫人们沏上的热茶,小口小口地抿着。
永琪心中止不住的激动,濡慕的眼神望向乾隆。
他与皇阿玛相对而坐,能够看清楚皇阿玛的一举一动,这样的机会,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暗想,此次秋狝,太子极有可能不下场,他一定要夺得头筹,让皇阿玛刮目相看。
只永瑢的关注点与哥哥们大为不同,他琢磨着,皇阿玛何时剃了胡须?
怪年轻的……
永琮进来的时候,全部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
七阿哥大吃一惊,反应过来后脸蛋红了红,蹬蹬蹬倒退了一步,小小声喊:“皇阿玛,二哥,三哥……六哥。”
啊,吴书来竟然不告诉他,哥哥们全都来齐了,就差他一个!
乾隆是知道永琮的睡功的,原本都对这小子不抱希望了,哪知道他来了,当真是个惊喜。
这样想着,他指了指四阿哥、五阿哥之间的空位,笑骂道:“臭小子,一天天的就知道睡,朕方才说,让吴书来打包食盒,亲自送上门算了。还不快坐下?就差你了。”
此话一出,诸位皇子直观地感受到了永琮是何等受宠。
话语间是完全的宠溺与爱护,比平常百姓家的父亲对待儿子,更显亲昵,更显纵容。
但阿哥们的神色半点未变,显然是习惯了,或是不放在心上。
一瞬间,只有永琪像被石头重击了似的,在桌下攥紧了手心,脸颊的笑容依旧灿烂。
永琮脸蛋儿红彤彤的,讨好地笑,“皇阿玛,儿子认错,儿子这就上座。”
他双眼一扫,嚯,二哥身边没位置,六哥身边也没位置,只能坐在永琪身边了。
面上显出些许不情愿的神色,让永琪心里气得够呛,七弟这是什么意思?
永琮坐下后,再次对乾隆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乾隆咳了一声,想笑却不能笑,暗暗瞪了他一眼,臭小子,给朕老实些。
“朕唤你们来,便是让你们不要拘束,兄弟之间好好地聚聚。朕想和你们聊聊准噶尔的事……”乾隆扫视一圈,沉声道,“今儿破例,抛开食不言的规矩,好了,用膳吧。”
说是用膳,其实是考校吧?
准噶尔最近确实不太平……
众位阿哥都思虑起来。
话音刚落,却无人拾起碗筷,除了永琮。
太子笑吟吟地抿了口茶水,正想说些什么,瞥见永琮风卷残
云的吃相,噎了一噎,“……”
这小子是饿了多久了?
永琮的哥哥们全都惊了。
永珹坐在他旁边,见此,也顾不得场合了,连忙拾起筷子,给他夹了块糖醋排骨,“七弟,慢点吃,不着急的。”
永琮双颊鼓起,含糊不清地道:“……谢谢四锅。”
他兀自吃得欢快,突然觉得气氛不对劲了。
怎么没人动筷子呢?
永瑢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向他,永琮恍然大悟,哦,准噶尔的事啊。
这有什么?
“皇阿玛,儿子先说。”永琮把排骨咽了下去,拍了拍小肚子,胸有成竹道,“准噶尔算什么!打就是了。”
话音刚落,永琪轻嗤了一声,无人听见,但永琮的耳朵灵着呢。
永琮立即转头,哇哦感叹了一句,眼眸亮晶晶的,“五哥有何高见?想必是前所未有,堪与改土归流之策相媲美的绝妙主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永琮指指点点: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你们的觉悟还是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