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花男人没有直接回答,瞳孔里多了点什么。他站起来,拄着拐杖走向窗边。
太宰治看见他走到了窗边,靠着窗台,眺望特务课的建筑庭外。外面一片空,特务课依旧没什么人。
安静的氛围下,夏目漱石突然问了个让太宰治很诧异的问题。
——“你知道赈早见宁宁吗?”
“什么?”
太宰治不解地看向他。
十岁的小孩还没进化成二十二岁的谜语人形态,再聪明也想不出来找不到重点的问题的答案。
“我说,我的学生,赈早见宁宁。”
夏目漱石很有耐心地重复一遍,这回他没有问,反而在停顿几秒之后,自己接上了自己的话:
“好战、擅权、乐于操纵人心。她很会抓住战争带来的机遇,也很看得清局势,从野心这方面来说,她的冷静和独断让我曾经怀疑过她究竟是不是人。”
三花男人隔着玻璃看向天空,眼底映出一片蓝天。
他说:“我很少见她在乎什么。”
太宰治握着手腕的手掌缩紧,绷带被攥出褶皱。
这句话他听懂了。
“关于她的目的——说实话,我很惊讶她会走这一步,这个方法不是最明智,但确实是短时间内最强有效的。”
夏目漱石说,很平静地说出了是枝千绘带太宰治来异能特务课的目的:“她要做的,就是从你踏进这栋建筑的那一刻开始,特务课就必须担保你的安危。”
闻言,太宰治眉心皱起,鸢色瞳孔里有些疑惑,缓慢地在捋这句话的意思。
见此,夏目漱石倒是有经验了,男人摇摇头:“她果然什么都没告诉你。”
小孩呼吸顿了顿,主动问道。
“她没告诉我什么?”
“就是我最开始说的那句话。”夏目漱石意味深长地笑了,满意地看见太宰治主动发问。
他再一次重复之前的话。
——“你知道赈早见宁宁吗。”
赈早见宁宁?
太宰治稍加思考,忽地明白了什么,缓缓睁大眼睛,看向夏目漱石。
三花男人笑了笑。
“横滨、关东这片区域在1853年之后常年处于混乱当中,横滨是重要的贸易海港城市,当属最鱼龙混杂的一类。”
“几年前,这片土地的危险源自城市的无序。”夏目漱石说,语气里沉着长久的叹息。
“但现在赈早见宁宁是胜利者。”太宰治轻声说道,声音不大,之前的倦怠却一扫而空,全神贯注地把注意力放在夏目漱石引起的话题上。
他眸色暗沉地看着夏目漱石,知道他要说什么:“所有危险消失之后,她就会凌驾在曾经的危险上。你要说这个。”
夏目漱石点点头,欣慰地笑了笑。
“是,孩子,你很聪明。”
“现在的赈早见宁宁。于外,很难突破她的势力权重,于内,很难对于她的异能。”
“特务课铲除不了她,我也做不到。”夏目漱石说道,话语深处暗含的忌惮和杀意让太宰治眉心一沉。
不过他及时话题一转,又说道:“那么这样一来,你的安全将会是异能特务课的重中之重。没人赌得起赈早见宁宁疯起来的后果。”
“两年前的荒霸吐争夺事件只是冰山一角,她疯起来不会仅仅是打沉一座岛、杀死一名特务课局长这么简单;往下牵连数百上千人的事——她做得出来,那个孩子做得出来。”
“所以我、特务课不得不将目光放在你的安全上,用保护你的安全,来换她的安定。”
“宁宁明白这一点。”
“或者说,她就是冲着这一点来的。”
太宰治没说话。
但聪明的孩子知道夏目漱石在说什么。
他已经知道了是枝千绘带他到这里来的目的,很清楚的知道了。
“刚才的情况,与其是宁宁说我在拿你制衡她,不如说是她在因你威胁我。”
夏目漱石再次无奈地摇摇头,“真是的,这个性子和几年前没什么区别,心思还是这么深。”
“但也没办法,宁宁就是这个性格,比起交易,她更擅长侵略和掠夺。”
——吾所欲者,杀而夺之即与获赠无异。
——是的,这个人是你。
千般思绪在脑海里转过,但没一句能说出口。手腕忽地发疼,太宰治低下头,松开手掌,发觉因为手攥得太紧,绷带尾端的蝴蝶结已经被压平了。
他下意识伸出手指,把蝴蝶结拨弄回原来的模样。
小孩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上的蝴蝶结,问:“那,您和我说这些是想要什么呢?”
“我没什么想要的,孩子。”
夏目漱石莞尔,“只是正如我所说的那样,这座城市、整个关东最大的威胁就是赈早见宁宁。而能在关键时候遏制她疯狂念头的就只有她最在乎的人。”
“赈早见宁宁是从战争的烽火里铸就的利刃,她的血里流着硝烟和杀戮,她是这片土地不可否认的守护者。”
“但再锋利的剑也需要剑鞘,否则就会是过刚易折。”
——“她选择了你。”
男人望向窗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