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绪想骂却忽然又住了口,问道,“你知道什么?”
因为他想到陆云宝这两年在麓山书院,说不准认识了什么大人物,知道什么内幕。
陆云宝见四下无人,凑近他爹说道:“您可知道咱们这位匡县令背后的人是谁?”
“谁?”
“陈公。”
“哪个陈公?”
陆云宝:“……”
片刻后陆绪反应过来:“你是说陈国公陈瑛?”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这可是传说中的大人物。他一介商贾说出人家的名讳,都有些胆战。
“你这消息何处得来的?”陆绪定定心神问道。
陆云宝头一次见老爹这副模样,心里有些想笑,面色却依然严肃:“这您就别管了。反正有匡县令在,宝陵县以后绝对不会再姓于了。您若是跟他还有什么往来,还是趁早抽身吧。别好处都没捞着,叫他给连累了。”
“要你说。”陆绪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憋出这三个字来。
陆云宝又安慰他爹:“而且您放心,这宋摸鱼手艺好着呢,不比他们福瑞差。我敢打包票,比他们好上十倍百倍也不止啊。要不我去厨房给您拿点先尝尝?”
陆绪没搭理他,急匆匆地便走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陆云宝乐了个清净,高高兴兴朝着厨房走去。
没想到厨房已经有人先他一步过来了。
陆云礼正乖巧地站在宋墨玉身旁不远处,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模样,脸色甚至有一丝笑意。
他双手平摊着,正捧着一捧宋墨玉刚给他的猫耳朵。
“好啊,我被爹骂,你自己跑过来吃独食。”陆云宝二话不说,上来就把弟弟手里的猫耳朵抓走一把。
他拿着看了看,不明白这是个什么吃食,只是这香味假不了。他直接一口一个在嘴里嚼了嚼,嚼着嚼着眼前一亮:“宋摸鱼,你这做的什么,没白瞎爷给你那么多银子。”
听着这凭空多出来的外号,宋墨玉拿菜刀的手抖了抖:“猫耳朵。”
她是一个忍者。宋墨玉默默对自己说,专门为银子忍的那种。
“原来你和陆公子是亲兄弟,真是看不出来。”宋墨玉一边备菜一边说道。
陆云宝冷哼:“那是你眼神不好。我弟和我长得一样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说着他伸出手掐了一把弟弟的脸,然后在洗得干干净净的脸上留下一个油印子。
陆云礼默默地看着陆云宝,分明依然是平淡呆滞的眼神,宋墨玉却看出来两分气愤。
她暗想,这孩子怕不是有点自闭?要是宋之衡敢把油渍糊她脸上,她早一拳头拍过去了。
“快擦擦吧。你们能不能别杵在这了,我要炒菜了。”宋墨玉递给陆云礼一块手帕,然后开始赶人。
陆云宝从弟弟手里抢过那帕子,在弟弟脸上一阵狂擦后,又顺手端走一碟雪花山楂球:“走,找程鱼去,她这丫头最爱吃甜的。”
兄弟俩一块出了厨房,陆云礼却拽了拽陆云宝手里已经皱巴巴的帕子。
“你干嘛?”陆云宝没松手。
“要还。”陆云礼又拽了拽。
陆云宝愣了一下,松手了。
只见陆云礼把那块沾了污渍的手帕叠好,仔细地放进了自己的广袖中。
黄昏时分,宴席正式开始。
老太爷生前爱热闹,如今虽是祭辰,却也办得热热闹闹,甚至还请了戏班子唱戏。
陆家族人边吃饭边看戏,吃到兴处还会往戏台子上丢赏钱。
把一应菜色都料理完的宋墨玉带着唐惠惠,隔着老远听着那戏班子传来的腔调。
她不好这口,听也听不出来就什么,倒是旁边的惠惠听得真情实感,还听出眼泪来。
“这出戏讲的是什么?”宋墨玉闲着也是闲着,随口问道。
惠惠说这是一出上京寻夫的故事。夫君进京赴考被大人招为女婿,家中糟糠之妻却在家独自侍奉公婆,公婆离世后妻子进京寻夫,夫君却不愿意与她相认反而派人追杀她……
宋墨玉听得目瞪口呆:“这不是陈世美和秦香莲的故事吗?”
惠惠听糊涂了:“不是呀,这个故事里的妻子叫沈柔,夫君叫周宜。陈世美和秦香莲是谁?”
宋墨玉连忙说:“那是我记错了。”
惠惠叹口气道:“沈娘子太可怜了。明明很爱她的夫君,却得不到好结果。”
“那是她遇人不淑,识人不清,爱错了人。如果是我进京就不是为了寻夫,我会让周宜身败名裂。”宋墨玉道。
唐惠惠怔怔地看着宋墨玉:“师父,万一周宜有什么苦衷呢?”
“当然有苦衷了,不就是为了钱为了权见异思迁背信弃义吗。结果是这样的,他已经做出这种事了,为何还要去纠结他的初衷呢?我只知道,他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他不痛快。”宋墨玉完全是按照她那个世界的思维解释着她对这个故事的解读。
惠惠似乎是消化了好久,最后才说:“师父,你说得对!”
师徒俩又等了好一阵,终于等到了她们的赏银。
只是宋墨玉没想到这赏银是陆云宝拿过来的。
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