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兴趣去了解。
就在她离对方不足二十公分的时候,脚上骤然传来的温热让裴乐心下一惊。
她被抓住了脚踝!
裴乐猛地一低头。
对方看体型应该是个男人,而且比她高大,也就意味着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身为缺乏锻炼的女性是打不过男人的。
裴乐飞快地在心里盘算。
而且现在情况,就算要报警估计也来不及。
只见流浪汉缓缓抬头,露出裴乐熟悉的面孔——郁良才。
此时的他异常狼狈,头发像鸡窝一样凌乱,脸上带着擦伤,还有混着不知道是眼泪
还是鼻涕的液体(),眼神流露出来的是骇人的绝望。
裴乐姐……他哽咽地开口。
认出此人?(),裴乐才在心底稍微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她尽量以一种温和的语气问道。
郁良才嘴唇翕动,但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挫败地垂下脑袋:“我没有家了……”
见状,裴乐有些诧异。
上次分开的时候,她告诉了郁良才刚才所在的商业街可能有危险,让对方先回家,不要轻举妄动。
没想到在大半夜——裴乐看了一眼时间,2:00,遇到了这个入职没多久的同事。
很显然,这个充满干劲的后辈此刻遇到了什么打击,像蔫了的白菜一样蹲在地上等待一位有缘人,又或者就这样枯坐一夜。
想到这,裴乐只好耐心地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并且在心底想:千万不要去她家。
然而墨菲定理的绝妙之处就在于,它总能精准地发生。
“我可以去你家吗?”郁良才闷闷地问道。
她说什么来着!
裴乐看着对方湿漉漉的睫毛,一副随时可以哭出来的样子,不由有些头疼道:“好吧。”
*
在一间简约的小公寓中,郁良才接过了裴乐递给他的热水,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裴乐搬了个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白雾氤氲,模糊了对方的面容。
裴乐一时间走神想到了在实验室的鳞。
当时对方也是在这样模糊的雾中任自己为所欲为,漂亮得惊人。
“其实……”郁良才缓缓开口。
裴乐收回了思绪,耐心看向这位同事。
“我听了你的话,打算回家,然后、然后在路上我接了个通讯,嗯,是警察的,他说、他说我爸妈死了……”
郁良才语无伦次地说道,他像是一个被这场事故吓傻的孩子,只会用最简单的词磕磕绊绊地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到这话,裴乐的心情并无多大波动——事实上,她是一个同情感很低的人。
对此,她只能回忆起影视剧中人物的对话,用苍白无力的语言安慰道:“很抱歉,节哀顺变。”
“如果我能早点回家……”郁良才自顾自说道,眼神有种浓稠的、挥之不去的悔意,“他们是想找我才去的商业街的,如果我当时能早点回家,不,如果我当时不出门……”
看着这样的郁良才,裴乐不由回忆起了以往的事。
那时候自己母亲就是吃了薯条之后死的,被几乎要被吓傻了的她在后来反复地回忆起了那天,如果她当时能阻止母亲吃下食物,又或者她当时没有提出这种任性的要求就好了……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傻,明明长期被一个人虐待,但仅仅因为那层血缘关系,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反抗,也不断地想着做到最好,这样她还是个好妈妈,自己还是个好孩子。
这样的结果是什么?
裴乐脸上的笑意加深。
对,她被扇了一巴掌,只因为当时被考了满分,迫不及待想告诉母亲时不小心打碎了花瓶。
“我怎么有你这个笨手笨脚的孩子,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
裴乐看向逐渐抽泣的郁良才:“没关系的,这都是意外,谁也不想这件意外发生,不是你的错。”
但显然当事人并停不下,裴乐也只能无奈地舍命陪君子,去给他拿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