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路今安没想那么多,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见江晚瑜红着眼不作声,捧起她的脸问:“哪里又惹你不高兴了?”
江晚瑜挡掉他的手,别过脸去,喉咙堵得嗓子都哑了:“没不高兴。”
路今安将她拽进怀里,轻抚她脸颊:“得了吧,你高不高兴,我还能感觉不到?”
江晚瑜又将他手打掉,低头垂眸:“我要是说我不高兴,你愿意哄我吗?”
路今安笑:“那你倒是说说,哪里不高兴?”
她想着这话不该说的,可不说心里难受得紧,到底还是讲了出来。
“你老提分手,结婚什么的,是在给我打预防针吗?”
路今安一愣,笑里有些掩饰意味:“哪有老提?偶尔提个一两次,这么敏感干嘛?”
江晚瑜转过身子背对着他,没好气:“对,我敏感,我小心眼儿。”
路今安哭笑不得:“你看你,为这么点事儿生气不值当。”
江晚瑜冷笑:“当初说了四年就是四年,四年后好聚好散,合同也签了,你放心,我不会赖着不走,用不着再三提醒。”
路今安扶了扶额,拧眉苦笑:“谁再三提醒了?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行行行,我错了,错了还不行么?”
江晚瑜低着头不作声,他在她耳边轻声哄道:“以后再也不说了。”
她还是不言语。
路今安想了想,问:“那你是怎么想的?你要是想跟我出去应酬,希望我走哪儿都带着你,那也成。”
江晚瑜转过脸来,报复似的笑了:“我才不跟你出去呢,这么高调,以后耽误我嫁人。”
“嫁人”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听得路今安一愣。
也不知怎么搞的,他心里窝火起来,沉着脸冷冷看着她。
江晚瑜平日再是包容能忍,到底也还年轻,沉不住多少气,见他听了这话给自己甩脸子,冷笑着道:“怎么,这两个字,兴你说,我说不得?以前没见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
路今安不作声了。
他心里头气归气,又不愿与她吵,只想抽根烟冷静一下。
见他沉默,江晚瑜也没再开口,静静坐在旁边,垂着头抠手。
路今安烟抽一半,瞥了她一眼,见她把手都抠红了,握住她一只手放到自己腿上。
她赌气把手抽出来,又被他一把握住拽回去。
这回握得紧,任她怎么挣也挣不开。
过了一小会儿,江晚瑜心里气没消,但已经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何必跟他对着干?闹别扭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可她心里实在是气,眼下让她做小伏低哄他,又做不到,便什么也不说,默默陪他做着。
路今安抽完烟,情绪平复下来,也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好计较的,起身去把银耳汤端过来,舀一勺递到江晚瑜嘴边。
“这玩意儿润燥降火,你得喝喝。”
示好就示好,偏要拿话讽刺她一番,江晚瑜睨着他嗔道:“你怎么不喝?我看你火气也挺大。”
路今安笑了:“我倒是想喝,关键没人喂啊。”
江晚瑜从他手里抢过碗,胡乱舀一勺怼到他嘴边。
他张嘴喝下,忽地捧起她的脸,嘴对嘴喂给她。
她瞪着眼咽下去,抬手抹了抹唇:“恶心!”
路今安满脸得逞后的坏笑:“有什么恶心的?这都算恶心,那更恶心的又不是没做过。”
江晚瑜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红着脸不吱声。
又有人敲门。
“江小姐,今安在里面么?”付阿姨问道。
路今安过去开门。
“这是夫人特意给你拿的药,赶紧擦擦。伤得严重吗?严重可要赶紧去医院。”付阿姨皱着眉说。
路今安是她看着长大的,十几年来也花了不少心思照顾和陪伴这孩子,听说他被路先生打,心疼得厉害。
路今安接过药,冲付阿姨笑道:“小伤,死不了。”
付阿姨叹气:“都说了先生最近火气大,别惹他,更别顶撞,就是不听!”
路今安:“老头子早想找机会揍我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顿揍横竖都是要挨的,您别难受了,顺便帮我劝劝我妈,我知道她也心疼我。”
在茶室那会儿,路今安就瞧着母亲有时候欲言又止,知道她关心自己挨打受伤,又气自己不听话,所以一直憋着没问伤势如何。
现在差人送药,果然还是挂念儿子。
付阿姨点点头,又嘱咐了两句才走。
路今安锁上房门,放下药开始脱衣服,吓得江晚瑜抱住胸口:“大白天的,还是在你家,可别乱来!”
路今安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
“脑子里都是什么不健康的东西?我脱衣服是想擦药。”他拿起那个小药罐,在江晚瑜眼前晃了晃,“刚才付阿姨被我妈差使过来送这个。”
江晚瑜接过小药罐,拧开盖子,一股浓浓的草药味飘出来。
“这药其实是奶奶给的,她老人家去年上黔城旅游,在那儿的苗寨里买的,说是千古苗方,专治跌打损伤,退红消肿也一绝。”
江晚瑜见他衬衫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