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的余热全部传递给他:“那你以后出国了怎么办。”
“我不出国了。”
江序挤在他怀里,说得轻巧。
陆濯搂着他的手臂却骤然收紧。
江序忙道:“你别紧张!我是说我今年不出国了,反正国外又不卡这个时间,我今年先陪陪你,再把作品集完善一下,明年秋季再申请入校,说不定还可以一举拿下全奖!”
江序尽量想把这件事情说得令人振奋高兴。
陆濯却坐起了身,看着他,很认真地问:“这个决定你有和家里说过吗?”
江序也认真地看向他:“刚刚发的消息。”
陆濯很郑重地叫了声:“江序。”
江序回看他的视线同样郑重:“陆濯,我没有在闹,我答应过你,我会陪着你,陪着你到一起好起来的,所以这个决定我做得很认真。我会陪着你参加高考,拿到状元奖学金,去北京报道,带你吃我最喜欢吃的那些店,最喜欢逛的那些街,然后买好多纪念品回来给爷爷,爷爷那么喜欢我,只要我好好给他讲道理,告诉他我会对你好,他就一定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可是江序……”
“爷爷一定会醒来的。陆濯,爷爷一定会醒来的,我们也一定会一直在一起的。”
因为他愿意为此付出他一生的好运气。
江序就那样看着陆濯,少年的眉眼依旧明媚而漂亮,带着清澈的坚定和真挚。
只是陆濯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就好像夏日的烈阳看见了冬日的雪,那些不
管不顾的灼烧和炽热就那样变得温柔而沉静了起来。
他说得那样笃定,笃定到陆濯在那一瞬间恍惚的意识到他的小爱国长大了。
在他十八岁的那天,在这个漫长的冬天,他的小爱国已经不知不觉地从那个天真漂亮的少年长成了一个真正的大人。
可是他明明可以晚一点再长大的。
陆濯曾那样想他留下,想他可以一直陪着他,可他又那样不想他留下,因为太阳本就应该去更高的地方。
他看着江序,没有再说话。
江序也看着他,同样没有说话。
他们都在安静地等待着一个答案,一个都希望对方可以更自私一点的答案。
窗外的寒风呼啸得凛冽,阁楼灯火巍巍。
他们谁都没有等到那个答案。
因为医院的电话已经打来,他们说:“陆濯,你爷爷醒了。”
对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江序一时竟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对方又说了句:“你们快点来医院吧。”
江序才懵懵地抬眼看向了陆濯:“爷爷醒了?”
陆濯挂了电话:“嗯,爷爷醒了。”
爷爷醒了。
爷爷醒了!
“太好了!陆濯!”江序没有办法去描述自己那一刻内心真正的喜悦和开心,他只能用自己最大的力气一把紧紧地抱住陆濯,高兴地喊道,“我就说吧!爷爷一定会醒的!他一定没事的!我们也一定会一直在一起的!”
果然,他会给陆濯带来好运。
果然,只要他们够坚定够努力就一定可以克服那些的不公的命运。
一切的等待和坚持都是值得的。
他说过,他会陪着陆濯,到一切好起来的,他说到了,也做到了。
那天晚上他们是怎么风尘仆仆地赶去医院的,江序后来已经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那是一个多月以来,他和陆濯真正地由衷笑出来了的日子。
那也是他和陆濯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充满希望地跑进了医院走廊的日子。
那天的天特别冷,是那种南方冬日里特有的钻进骨头缝里的湿冷,他们高兴激动得只来得及在睡衣外面披了件外套,口罩手套围巾一律忘带。
等到跑到医院的时候,鼻尖耳朵和手指都已经被冻得通红。
他们说话间吐出的全是团团的白气。
“爷爷怎么样了?”
因为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他们并不敢擅自闯进病房,陆濯只能站在病房外,远远看着里面,努力克制着担心和着急,尽量平静地问道。
而同样得到通知早早赶来的,还有充当了家长角色的江自林和花哥。
江自林的神色看不出任何异样,只说:“你爷爷醒了,各种生命体征都很平稳,虽然四肢还不太能动,但是意识和表达都已经清醒了,医生说明天就可以转回普通病房。”
陆濯和江序都长长地松了口气。
“不过陆老爷子现在只想先见江序。”江自林说着看向了江序。
只想先见他?
江序先是一怔,旋即明白过来,然后朝陆濯笑道:“你放心吧,爷爷肯定是想找我说说咱俩的事,他那么喜欢我,只要我好好跟他说,他一定会同意的!”
江序说着就快步跟着护士走进了病房。
而病床上的陆老爷子在看见他的那一刻,也果然露出了慈祥和蔼的笑容,指尖勉强微动,像是想要招呼:“小爱国,你来了啊,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老人的嗓音透着长期没说话的哑然和缓钝,一言一笑间,看上去竟然比以前还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