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片刻后。
王尧臣与苏良坐在一辆马车内。
苏良气呼呼地说道:“计相,若不是为了硫磺,我早揍他了,在大宋,我还没见过如此狂的!”
“你以为老夫不想揍他!但他现在确实拿捏住了我们的软肋,此事关系着我大宋的军事实力,我建议咱们回变法司商量一番,讨论讨论,我们接受的底线是什么。”
苏良点了点头。
……
近黄昏,变法司内。
所有变法司官员尽皆到位。
他们听完王尧臣和苏良的讲述后,都有些愤怒。
“东瀛人这么狂?他们凭什么啊?他们没看到我们将辽国使团都驱逐出去吗?”枢密副使梁适一脸不解地说道。
王尧臣无奈地摊了摊手。
“凭什么?凭他们拥有的硫磺多,凭他们与我们的距离远!凭他能离开我们,我们暂时却离不开他。”
“我们不能失去与东瀛的硫磺交易,咱们商量一下这三个条件该如何去聊吧!”
范仲淹率先道:“第一个条件绝对不能答应,只要铜钱绝对不行。咱们的丝绸、瓷器依旧是海上的畅销货,依旧能当作钱花,要把这些算进去。”
富弼道:“第二个条件根本不可能。一成利,他们还真是狮子大张口,太敢要了,我们只能按照正常行情出价。不然,东瀛商人购买我们的商品,我们也加价!”
“第三个条件更不能答应啊!我们想和谁做生意就和谁做生意,不能签此霸王合同!”曾公亮也说道。
……
众人聊了许久,发现还是原地踏步。
一条都不能答应。
王尧臣想了想,道:“这样吧!第一条,必须允许我们用丝绸、瓷器类商品交换;第二条改成半成利,至于第三条,我觉得可以同意,当下,东瀛朝廷几乎是能够垄断硫磺的,其他地方的产量完全能忽略不计。”
“诸位要没意见,我便向官家汇禀,然后以这样的条件再与他谈。”
王尧臣话音刚落。
王安石便道:“我不同意,这样的买卖,太憋屈了!”
“我也不同意!”苏良紧跟着说道。
王尧臣哭丧着脸道:“二位,做买卖哪能只占便宜不吃亏啊!大家应该清楚硫磺对我们多重要,待我们不缺硫磺了,或者收拾了西夏和辽,再收拾他们……”
“为了火器!为了大宋!”
王尧臣将这八个字咬的特别重。
这时,富弼点了点头,曾公亮点了点头,范仲淹也点了点头。
王尧臣不由得大喜,道:“那就这样吧!”
……
深夜。
桑家瓦子。
声音嘈杂,甚是喧闹。
有近乎七分醉意的曹国舅曹佾与一群商人朋友从包间内走了出来。
这一年。
对曹佾来讲也是忙碌而充实的一年。
当下,汴京城内只要有人说起“大宋陶朱公”,那指的必是曹佾。
就在这时。
一名身穿青色长裙的女子捂着胸口,从拐角处冲出,一下子撞在了曹佾的身上,差点儿没有将曹佾撞倒。
曹佾抬头一看。
“这不是盼儿嘛?走路怎么冒冒失失的,你也喝多了?”曹佾笑着说道。
这位青色长裙女子名为宋盼儿,年方十七岁,乃是桑家瓦子的茶博士(从事茶艺的相关人员),一手点茶技艺甚是精湛。
曹佾曾夸赞过她多次。
曹佾刚说完,便发现宋盼儿有些不对劲,其捂着胸口,脸上满是泪花。
“盼儿,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曹佾关切地问道。
“没……没有!”宋盼儿抬手擦泪。
曹佾突然看到她脖颈以下的地方红了一片,且烫起了水泡。
曹佾不由得阴沉着脸,问道:“是不是有人用热茶浇在你胸口了?”
总有一些猥琐的男子,在女茶博士点茶后,将滚烫的茶水倒进她们胸口。
女茶博士们哭得越痛哭,他们就越高兴。
以此为乐。
宋盼儿哭而不语。
曹佾顿时明白了,大步朝着拐角处走去。
那里只有一间包房,还是桑家瓦子最好的包房。
而在门口,站着两名东瀛人。
曹佾看他们的服装就能看出来。
“东瀛人?”曹佾走到门口,质问道:“刚才是这个屋内的人将茶水倒进人家小姑娘胸口的吗?出来!道歉!”
稍倾。
东瀛特使藤原信带着两名亲随从屋内走出来。
“你是何人?”藤原信质问道。
曹佾道:“刚才是不是你将茶水倒进人家小姑娘的胸口里的?”
藤原信不屑一笑。
“老子花钱了!”
“你侮辱了人家的人格,去道歉,不然我就带你去开封府!”
“人格?什么是人格?”
大宋没有人格这个词,曹佾也是听苏良讲的。
“就是尊严!”
藤原信不屑一笑,道:“你有病吧!”
这时。
桑家瓦子当下的掌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