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片荒漠(2 / 3)

记母亲的教诲,无论何时都不能忘记礼仪。

她身着黑色旗袍,双手放在身侧,因为走动,头顶步摇一步一晃。

父女用餐之时皆细嚼慢咽,餐厅之中没有任何多余的声响。

当她拿起餐巾擦嘴之时,仆人适时收掉餐具,男人并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在报纸的新闻板块之上游移。

她不着急,耐心等他看完半页,才听他开口问道:“塞巴斯九点会来接我,需要顺道送你去机场吗?”

他知道他不过是维持好父亲的人设,随口一问罢了,若她随口应下,他面上不会表露,但心里一定又会给她打上蠢人的标签,之后怕是他又会收回许多已经交与她的权利,这可不行。

况且,她在离开伦敦之前,也有一个地方要去。

姜昙华装模作样抬头看向指向八点四十五的指针,遗憾道:“就不麻烦父亲了,我可以自己去机场。”

男人又一次抬起头,这次倒是真像是个父亲,他笑着问道:“需要我对你说注意安全吗?”

姜昙华笑道:“我想你应该对我遇见的人,说注意安全。”

“相信我,我更关心你的安全。”男人说道。

这她倒是相信的,他确实不太关心旁人的死活。

直到她坐上飞机,她脑海之中依旧回荡着方才发生一切,她开始细细复盘事情的经过,尽量不错漏每一处细节。

她双手放在膝盖之上,试图用基本演绎法推理出更多有用的线索。

姜昙华这么想着,五指不自觉攥紧衣摆,望着窗外碧蓝的天空。

原本飞在前头的白鸟,差一点就要撞到机翼,他振翅奋力飞翔却被轻易超越。

它越来越远,变成远处几乎看不清的一个白点。

她偶尔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

应该在年幼时死去的白鸽,侥幸苟活于世。

她努力的追逐着真相,渴望变成最厉害,飞得最高的鸟,但最后——她方才发现她的翅膀早就被残忍折断。

中东的气候与伦敦截然不同,她习惯阴雨绵绵,十分难以忍受非洲干燥的气候,但她毕竟不是来旅游的,所以并没有更多的选择。

飞机降落的瞬间发出的巨大轰鸣,振得她耳膜发痛,她扭着步子找到自己的行李,行李箱的滚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并不比飞机的轮子更让人好受。

所幸她极为擅长忍耐痛苦,倒也不至于,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开始崩溃。

她走出机场大门,绕过热情揽客的牌子,一眼便看到斜靠在墙上的女人。

她很漂亮,皮肤是对于英国人来说十分独特,但在中东地区倒算是较为常见的古铜色,黑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一身黑色皮衣的包裹住她难以掩饰的好身材,只要路过她身边,没人不会为她侧目。

但由于她生人勿进的气场,所以未曾有人敢上前搭讪。

这便是恶魔之女塔利亚艾尔古尔,她名义上的好朋友。

姜昙华的气场与塔利亚大相径庭。

塔利亚双唇涂抹鲜红的口脂,她嘴角上扬的时候反倒显得更加危险,像是随时会把人燃烧殆尽的火焰。

姜昙华皮肤白皙妆容可以用寡淡来形容,除非必要的时候,她总是冷着一张脸,看人的目光像是剜人的刀子,远远望去便能察觉到她周身散发着一股冷意。

姜昙华径直走到她面前,歪头的时候步摇下垂到一侧肩膀之上,她弯弯眉眼,让表情看起来柔和一些,她问道:“美女,赏个脸一起吃晚饭吗?”

塔利亚翻了个白眼,背对着她走在前头,语气不善道:“你倒是可以做我的晚餐。”

“我倒是不知道你有这种癖好,不过如果你愿意,我乐意奉陪。”

“哦?我还没试过我的新刀,如果你愿意——”

塔利亚出刀的速度很快,她的手掌按在刀柄之上,掌心用力,刀锋便落在姜昙华的身侧,直至刀剑插i入她身后墙壁,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当然,姜昙华也不是躲不过,但她挺直腰板纹丝不动,更显得她身上旗袍极度贴合她的身体曲线。

她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掉,倒是步摇因为刀锋带起的风轻轻抖动,与刀刃碰撞,发出‘叮’得清脆响声。

姜昙华依旧维持着单手拉行李箱,站在原地的姿势,眉眼弯成月牙状,语气遗憾道:“刀很锋利,但很可惜,用的人准头不太好。”

塔利亚没有生气,反倒哈哈大笑起来,她收起刀张开双臂把她抱在怀里,拍拍她的后背,语气愉快道:“昙华,你要单纯只是过来探望我的,我保准更高兴。”

“是吗?我还以为你很高兴,所以才这么热情招呼我呢。”

姜昙华回抱住塔利亚的瞬间,她带来的与香水混在一起的淡淡血腥味便冲入她的鼻腔之中,想来是她接她之前,顺道去处理了什么人,两人一触几分,姜昙华装出并未察觉的模样。

塔利亚顺手接过她手中行李箱,姜昙华有些惊讶地问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英国绅士呢,但很可惜,我不是淑女。”

塔利亚挑眉笑道:“你当然不是淑女,只是你难得来一次,我还能不好好招待你吗?你们中国有一句话叫做什么来着,宾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