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的人这么多,假以时日,我娘肯定会吃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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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香居开张的时日虽还算不上久,不过先有荷花酥,在荷花市场之中也着实算是小有名气,如今又有新的点心,食客们自然都是乐于尝鲜的。
更有甚者,紫藤花本该是春日才有的时鲜,如今积香居用藤萝做点心,便实在是这偌大顺天府的独一份。
翻毛藤萝饼味道可口,外观稀奇,由着红芍她们给食客推荐了两三日,翻毛藤萝饼便一举成为积香居新的“台柱子”。
因着翻毛的酥皮比寻常的酥皮点心更娇贵些,芫娘别出心裁地在点心盒子里做了格,这样即便提上一段远路,点心也绝不至于破相,仍是层层叠酥的。
不忌着是什么,但凡多了,便值不上什么钱。
但似积香居这般反着季节做,饶是春日的藤萝并值不上什么钱,如今也因着奇货可居的独一份变得稀罕起来。
红芍银琼每天都要帮着芫娘烤上百个翻毛藤萝饼,只要积香居的大门一开,买点心的人便会接踵而来。
一百多个饼,往往不到打烊就能卖个精光。
芫娘虽累,可是看着满眼紫扑扑的点心,她便觉得什么都值了。
只要娘亲能早早吃到,那如今就连吃苦也是甜的。
这日一过晌午,昨夜烤好的一百多个翻毛藤萝饼就已经卖了大半。
午间的忙碌才过,芫娘正要坐下歇一歇,便见一位穿戴富庶,颇有来头模样的老翁施施然进了门。
他在积香居中打量一周,方缓缓坐在一旁,伸手比了个姿势:“你们店中的翻毛藤萝饼,我要十只。”
红芍闻言,利索将点心装好盒子递上。
老翁随手接过,便搁下十两正锭的银子。
芫娘定睛一瞧,连忙追上老翁的步子:“您给的太多的。”
“十块点心,三百文就够了。”
“多了?”老翁轻笑一声,“多的就当赏钱吧。”
言罢,他提着点心飘然而去,只留下芫娘在原地愣了好半天。
然而这位老翁来了一回还不够,才过一日,他便又在老时辰踏进积香居的门,照旧要了十块点心,留下一锭银子。
后来一连几日,这位老翁都会到积香居来买点心。
芫娘瞧着他半点也不心疼银子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先生每每来买点心,总是给这么多钱,实在不必。”
“日后老先生想吃,只管跟红芍打了招呼提走便是了。若不是为着点心,先生可是还有什么旁的事?”
老翁捋捋胡子:“我只是打听打听,孙鸣远可在此处?”
“您来找我师父?”芫娘点点头,“您稍等片刻,我去后厨请师父来。”
未几,老孙方缓步来到大堂。
老孙见着那老翁,倒也不见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拱了拱手:“商老板?荟贤楼什么好东西没有?竟能叫您屈尊进我们这小店里头来了?”
商老板哈哈大笑:“你师兄还在我们荟贤楼的时候,总说天底下最可惜的便是你。”
“如今见孙师父重振旗鼓,我真是替你师兄高兴啊。这荷花酥和翻毛藤萝饼我都已经吃过了,的确不同凡响,一吃就知道不是寻常货色。”
“如今杨算告老还乡,你可愿意接了你师兄这衣钵,到我们荟贤楼来?”
“劳商老板记挂。”老孙轻笑一声,“鸣远做不成鸿鹄。我天性便是个不爱受拘束之人,如今在这荷花市场里头守着积香居便很好。”
商老板挑眉:“原来如此,那我也不便强求。”
“只是这翻毛藤萝饼的确不错,可愿将方子卖于荟贤楼?日后大有可能奉进宫里,也不算埋没了你这御厨的名声。”
老孙摇摇头:“商老板着实是误会了,我早就老得不比当年了。”
他的视线随即瞟向芫娘:“荷花酥和翻毛藤萝饼都是我这小徒弟做出来的,商老板若想要方子,也得芫娘同意了才行。”
商老板一惊,顿时也打量向芫娘:“哦?这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失礼失礼。”
“依着我方才所言,小掌柜可愿出让方子?先前的银子全当是见面礼,我再另付一百两银子。”
芫娘闻言,一时不置可否。
商老板见状,顿时又加价道:“两百两日后积香居若要接着卖,我也不干扰。”
芫娘摇摇头:“不是钱的事,那方子我不卖。”
她说着让丹桂将先前的银锭子都掏了出来:“商老板多给的钱都在这,还请收回去吧。”
商老板见状,不禁摇了摇头:“果真是再加多少也不肯卖?唉,实在可惜啊。”
“我们荟贤楼小掌柜该是知道的,这点心如今供不应求,何不多一家店来卖?若是小掌柜这点心叫顺天城里所有的达官贵人,宫里头的九五至尊都吃了,那就真是旁人一辈子求都求不来的荣耀。”
芫娘顿了顿,应声抬头:“商老板这话当真?”
商老板笑出声来:“我荟贤楼家大业大,接待的达官贵人绝不在少数,大内宫中常有内使往来采鲜。”
“若是不信,你问问你师父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