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顾问，我是真想在祁队面前好好表现，但是这个场面我是真的不行，什么浮尸、干尸、哪怕是分尸、碎尸，我都能硬着头皮上。但是压缩机里面跟报废车辆融为一体的……我是真的不行，绝对不行。”

王恺虽然身体上躲开了，但是他的大脑躲不开，还在设想压缩机里的场景。

成澈用力拍王恺的肩，“理解，我绝对理解。相信祁队也会理解你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只是个顾问，这种场面我可以躲一辈子；你是刑警，早晚要面对，要突破自己。加油！”

王恺的脸都快挤出苦水了，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对当初的理想和选择产生质疑的时候。

民警递给了王恺一只装在物证袋里的手机，还有一本装在物证袋里的书。

王恺找到了活儿干，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终于可以不用再去想压缩机那边的事，他赶紧查看手机，把那本他看过的书塞到成澈手里。

“果然是狄昌茂的手机，刚刚的通话记录就是跟马隆的。”

成澈也凑过来，他很想看看，厌蠢症杀手想让他们看到什么，狄昌茂除了因为愚蠢害死妻子儿子之外，还有什么事让厌蠢症杀手觉得死不足惜。

狄昌茂有两个微信，一个是正常的微信，里面有亲人朋友同事；另一个似乎刚刚建立不久的小号，里面也分了群，却是ABCD，每个群组里都是女性。

点开几个聊天记录，成澈和王恺终于明白，这是个什么微信；狄昌茂这个ABCD的分组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狄昌茂疯了吧？居然加了四十多个女网友，像是选妃一样，在里面培养女朋友！”

王恺瞪大眼，不敢置信，这是一个刚刚因为自己酒驾害死妻子儿子两个月的男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我原本以为ABCD是他给这些女人按照综合条件分的等级，”成澈嫌恶地皱眉，目光暂时脱离手机片刻，好像是眼睛受污染，需要缓一缓，“没想到竟然是……”

“我……”王恺想要爆粗口，但及时忍住了，“你看他跟这个D分组里的女人说什么？这个女网友问他是不是两个月前车祸的那个幸存者。他说当初车祸全怪妻子和儿子，他根本没醉，开车开得好好的，是妻子儿子非要吵着让他停车，他因为分心才……”

“事到如今，死无对证，他想怎么说都行。这个狄昌茂真是能让人恨到牙痒痒。有时候，蠢坏不分家。”

成澈咬牙切齿，甚至有片刻的冲动想法：这个人渣就该下地狱。

但很快，他惊醒般地瞪大眼，回过味来，他刚刚有多么危险，他竟然倾向于去跟厌蠢症杀手共情！

这很危险，真的很危险，绝对要急刹车。

成澈告诫自己，有些立场坚定不可动摇，人的原则准绳绝对不可以被情感偏向和冲动所控制，否则就会沦为厌蠢症杀手的同类。

上午8点半，现场勘察工作结束。

但祁兴言并不打算就此打道回府，他还想要去周遭设卡的地点，逐一排查。万一厌蠢症杀手还在这个包围圈里面，等着风声过去再逃离呢？

祁兴言做好了准备，在这一片区域奋战一白天。

“成顾问，你先回去休息吧，忙了一整夜。”祁兴言看着顶着熊猫眼的成澈，“你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早就习惯了连轴转。”

成澈不想跟祁兴言客气，他就是个文弱书生，此时真的快要撑不住，也不能永远在这边留守下去。

成澈叫了一辆网约车，在车上便昏昏欲睡。

车子上了跨江大桥，成澈望着江面，感受着衣服口袋里的细沙。他的手把那些细沙攥住又松开。

渐渐地，眼前的江面似乎变成了海面，他又感受到了双脚踩在绵软又温热的细沙上的感觉。

***

到了海边的第一天，成澈跟父母以及干爹白伟超一起在海滩上晒太阳，父母给10岁的成澈套上救生圈，带他在浅水处玩了一会儿。

父母酷爱游泳，可以说是精通水性，便把成澈交给有些怕水的白伟超暂时照顾，二人往水更深的地方游去。

白伟超望着海滩上下饺子一样的游客，一再感叹：“人真多呀！”

晚间休息的时候，母亲跟成澈睡一间标间，父亲跟白伟超一间。

母亲感叹了一句：“你干爹说的没错，海边的人真多啊！下次咱们暑假过来，可不能再赶上黄金周了。”

第二天，四口人玩得依旧尽兴。

第三天早上，成澈醒来时，身边没有母亲，只有干爹白伟超。

“你爸妈说了，这边人太多，他们沿着海岸线往人少的地方走走，估计是想要二人世界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