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罗马,而有的人一出生就是牛马。 无色人给双生子配了弓箭,却只给他们三人一人一根棍子,说他们没有打猎经验,拿刀没准会误伤自己人,就负责去钻密林找猎物吧。 这番言论,让零级号的韩某人觉得自己受到了智力和能力的双重侮辱。 正经普通人不像那两位小少爷一样学过骑射,好歹还是知道用刀要小心的。这荒郊野岭的,万一出现个什么猛兽,棍子能顶什么用,给兽大爷饭前耍一套体操表演助助兴? 不满归不满,三人也不便多说什么,默默去了。 方才双生子一箭射中了某只鹿的屁股,鹿挣着一口气蹿走了,这会儿他们三人正沿着血味追踪。 说是追踪,实际上是碰运气。 鹿是白的,草木是白的,血也是白的,全靠不正常躺倒的植被和地上的足印显示蛛丝马迹。这要是换个眼瞎点的来,别说找猎物了,人能不能原路返回和大家汇合还是个问题。 更别说,在这个白花花的世界里,浑身色彩的三人简直像夜里的霓虹灯一样惹眼,无异于行走的活靶,或许暗地里早已经招来了不少危险生物的惦记。 想到这个,三人更忐忑了。 程序员似乎还没从早上的黑毛怪事件里缓过神来,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一惊一乍的。听他这么一路嚎过来,韩琵从一开始的高度紧张逐渐转变为麻木。 干脆随便来个什么兽给他个痛快吧,也好过在这里受折磨强。 青年甚至这么摆烂地想着。 始作俑者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给队友的精神健康状态带去了巨大打击,眼下,他嗓子里又挤出了声尖叫,不知看到了什么。 由于这尖叫只有一声,不是好几声,韩琵觉得应该并不是很严重的事情,决定先做完手上的事再说。 他用棍子仔细探完前方植被,确定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趁他不备突然蹦出来,这才回头准备询问。 只听男人颤着声道:“那个大叔呢……大叔去哪了?” 为提高效率,采集队里每个人都只负责专心寻找特定的某个品种,以免脑子里惦记的东西过多,看到了哪个也认不出来。 褚知白蹲在一处开阔的空地,瞪圆眼睛,试图从一堆长相无差的草中找出她负责的目标——荠菜。 带绒毛的,不是。 叶子头部圆的,不是。 锯齿末端粗的,不是。 …… 荠菜虽然难找,好在生得干净,除蚜虫外不会藏着什么奇奇怪怪的虫子。 当近视女第三次和肉虫不期而遇、被黏腻的触碰感吓得原地蹿起时,褚知白由衷地对自己分配到的品种感到满意。 采集过程枯燥,不少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的无色人悄悄靠近褚知白,向她搭讪。 这个无色人的年纪看起来比同村人小很多。 褚知白对她有印象,昨天晚饭她一直问东问西的,似乎对什么都很感兴趣。 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褚知白向来不擅长天真烂漫,更不觉得对方找上自己只是进行人文关怀,单纯想聊天。 不得不承认,这帮无色人警惕性还挺高。他们三人只是侥幸留住了自己的所有物,就已经因行事不合群而被盯上了。 褚知白暗暗叹了口气,开始琢磨该怎么糊弄过去。 “你们三个昨天怎么不换我们准备的衣服呀,身上湿哒哒的多不舒服,我们都担心你们会感冒哩。” 这个无色人眨巴眨巴大眼睛,笑得甜美。 来了。 黑发姑娘毫无意外地想。 不光不意外,她甚至还有闲心在心里头默默将对方的话恶意翻译了一遍: 你们三个怎么不换衣服,是不是发现了我们的什么小猫腻? 昨天无色人前来劝说的态度过于执着,很难不让褚知白思维合理发散一下,去揣测这一行为背后的动机。 如果真有所图,而他们三人又没如村民的愿,那对方大概率会进行第二次试探,来判断是巧合还是被识破了什么。 考虑到这些,昨晚在饭桌上,褚知白就已经准备好了各种说辞来应对。 她希望是自己多想了,但很不幸的是,眼下对方这么一问,反倒等于变相坐实了有所图谋。 在无色人的视角里,黑发姑娘听完问题,不带任何犹豫地解答了疑惑,样子真诚极了。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恐惧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