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决裂(1 / 2)

那身体摇了几下,终于忍住了投入他的怀抱中,只是原本死灰冷寂的眼神里,爆发出了异样的神采。

这样的光芒,才是南宫珝歌熟悉的慕知浔。

叶惜宁看到慕羡舟,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南宫珝歌脚尖蹭着地面,颇有些无聊,“既然摄政王殿下到了,那想必你的人失败了,真是可惜呢,一个那么好的属下。”

“工具而已,没了就没了。”叶惜宁倒是丝毫不可惜,连口气也是那么冰冷。

慕羡舟走到叶惜宁面前,眼神中深藏着一种隐隐的伤痛,“麟之,你告诉我,你真的是想要浔儿死吗?”

言麟之望着慕羡舟,不说话。

他的眼神始终是那种平平静静的,却有种说不出的漠然。

两兄弟之间,就这么僵持着,仿佛空气就这么凝滞了。

良久之后,言麟之嗫嚅着唇,神色无辜,轻声唤了句,“兄长。”

台阶之下,众人捂脸的、叹气的、摇头的,这一声,证明了南宫珝歌所言的故事,是真的。

南宫珝歌叹了口气,“殿下,你还抱有什么希望?”

那日牢房中,南宫珝歌早已猜测到慕羡舟想要做什么,那了无生趣一心寻死的眼神是瞒不了人的,所以,她与慕羡舟打了个赌。

赌言麟之会不会杀他,若是对他这位兄长都毫不留情,那证明言麟之所图绝非一个凤后之位,很可能是“北幽”的朝堂。

也许慕羡舟对江山、对生命、对所有都不在乎,但他唯独在乎一样东西就是慕知浔。

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慕知浔,就算是他的兄弟,也不可以。

慕羡舟的呼吸有些急促,死死盯着言麟之,“你为什么要害她?”

言麟之温和笑笑,“兄长,你也选择信她,不信我吗?”

慕羡舟摇头,“我只相信事实。”

言麟之的表情越发无辜而可怜,“事实就是,我什么都没做。”

“是么?”一旁的南宫珝歌忽然反问。

“你口口声声说我加害帝君,你又可有证据?”他神色明明那么柔弱,南宫珝歌却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仿佛被野兽窥探的危险。

“简单。”南宫珝歌垂眸,“我听闻殿下在‘东来’的时候,一直在服用一种药物,使自己体内含有毒性,因此无法与他人圆房,因为一旦圆房,毒性便会进入对方体内,这毒药经过你这位宿主,毒性不算很高,但若是经年累月,身体必定亏欠,要不了两三年便会不知不觉地毙命。”

这毒想必是言麟之用来对付言若凌的,却没想到在言若凌毫无利用价值之后,他将这招用在了慕知浔身上。

慕羡舟的眼神猛然一窒,眼眶瞬间泛起血丝,声音嘶哑,“她说的是真的吗?”

南宫珝歌的话语中讯息量实在太大了。无论是言麟之自服毒药将自己变成毒人,还是他将这招曾用在过言若凌身上,都是慕羡舟无法承受之重。他经历过,他知道那种惨烈,如今却是自己最在意的人,遭遇了比自己更可怕的经历。这种痛才是最锥心刺骨的。

“摄政王殿下不信,我可以请一位医者来验证一下。药谷谷主的医术天下无双,他的话摄政王殿下应该不会怀疑吧?”

“想不到你为了对付我,可以在短短几日之内安排这么多局,连药谷谷主都请动了。”言麟之颇有些遗憾,“是我轻敌了。”

南宫珝歌腹诽,是我请的人么,明明是你自己招惹的好不好?

她反问,“这么说,殿下是承认了?”

言麟之不说话,只是笑。

慕羡舟猛地捏上言麟之的肩头,“为什么这么做?”

言麟之嘲弄中带着几分凄楚,“因为你为了她,不要我了啊。”

慕羡舟身体猛然一震,言麟之的声音句句入耳,分外清晰,“你是我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倚仗,这些年来你就当真没想过,我那日是被找到带回去了吗?兄长,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一定想过的。”

“我……”慕羡舟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

言麟之太了解他,了解到即便分别了十几年,他依然能准确地猜到自己的心思,这也是他最无法面对言麟之的地方。

“我最初抱着希望,想着你一定会回来,所以我无论如何要活下去,活到你来找我,我怕你不见了我会伤心。可我一年年地等下去,从你入将军府到你登上摄政王的位置,我等了你十五年,你都没有来找我。”言麟之的声音很淡,甚至听不到半点责难的意味,可偏偏是这样的声音,犹如一把刀,在慕羡舟的心口不断地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