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小姑娘的心情也渐渐滴落了下来,几次和她说话都有些心不在焉,不自觉地朝着山下看了几眼,下意识地迈出脚步,又很快地缩了回来。 这分明是想下山又强忍着。可她的心,早已经飞到了皇宫里,飞到了慕羡舟的身边吧? 南宫珝歌看看身旁,安浥尘站得远远的,山巅之畔,衣带当风,遗世独立,说不出的仙气,说不出的飘渺。 “姐姐。”一旁慕知浔的声音拉回了她的神智,侧眼看去,慕知浔正一脸艳羡地看着她,“你和大哥哥的感情真好。” “好?”南宫珝歌下意识地反问。 她与安浥尘之间,亲不亲、远不远的,还要刻意划个道,各种苦楚又有谁知道? “是啊。”慕知浔的口气涩涩的,“你们同进同出,同吃同睡,时时刻刻在一起,从来不吵架,不争执,你们感情还不好吗?还有……”她偷偷看了眼远处的安浥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变得有些闷闷的,“哥哥的眼神,从来都只在你一个人身上。” 南宫珝歌好笑,“他是修行之人,对其他事不关心,至于看我……”她停了停,“他是不得不看。” 毕竟得为她疗伤,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这么想来,安浥尘也被她坑的挺惨的。 堂堂不染纤尘的人,偏偏为了她非要跟红尘俗世打交道。 “都是修行的人了,却只看你一个,不就是除了你,谁都打扰不了他么。”小姑娘撅起了嘴巴,嘟囔着。 南宫珝歌原本就是在和小姑娘开玩笑,甚至抬起手想要捏捏她的脸,却在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手停在了空中。 却也只是一顿,就落在了慕知浔的脸上,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颊,“说实话,是不是想回去了?” 慕知浔咬着唇,不说话。 “不想摄政王殿下了?”南宫珝歌火上浇油,逗弄着她。 慕知浔狠狠地别开脸,“不想。” 话虽如此,眼神却还是悄悄地瞥了眼某个方向,而那里,正是上山的唯一路径所在。 明明身在他处,心头却始终想着一个名字,所有的事情都索然无味,因为她自始至终都在想着那个人吧。 暗恋,思念,苦涩中的甜蜜,甜蜜中的苦涩。南宫珝歌是过来人,小姑娘的想法,她如何会不懂? 她笑了笑,“心都不在这了,为什么还要犟下去?” 小姑娘哭丧了脸,“我就想知道,他……他会不会来。” 会不会来,代表着在不在意她。可是就算慕羡舟来了,也可能在意的是身为帝君的她,而不是身为慕知浔的她啊。 但人的心,就这么一点执念,偏偏过不去。 “他会来的。”南宫珝歌笑了,“你要相信自己呀。” 从第一次与慕羡舟相遇,她就从那个男人身上读到了太多的在意,也读到了太多的背负。 这种男人有自己的决断,也有他的自以为是,小姑娘的情路注定是不可能一帆风顺的。 慕知浔的眼神瞥了眼那山路,燃起了希望,又很快地湮灭下去,她不敢奢望,却又做不到彻底按掉那个小火苗。 远远的,马蹄声急促。 小姑娘不自觉地踮起了脚尖,翘首期盼着。 果不其然,马蹄声在绕过山路的弯后,展露了马背上的人影,紫色的长袍在风中翻飞,身姿挺拔,迎风而来。 慕知浔不自觉地弯了眼角,眼睛里都是开心的小星星,脚下下意识地朝着那个方向移动了几步。 移动、停下,再移动、再停下,短短几步已经将小女孩的心思表露无疑。当慕羡舟的马绕过最后一个弯的时候,慕知浔早就把什么矜持丢到了九霄云外,“羡舟……” 马至,下马,人影入怀,几乎都是在一瞬间的。而他,也非常自然地将小姑娘跳过来的身体接了个满怀。 看来有些事是熟能生巧的。不远处的南宫珝歌不自觉地笑了,慕知浔那不值钱的模样,不正如当年的自己看到君辞一般么。 什么女尊男卑,什么地位高下,在喜欢的人面前,都是哈巴狗。 她带着追忆般的笑容,明艳闪耀。却忽然感觉到了身边气息的靠近,南宫珝歌侧脸,却发现安浥尘不知何时已到了她的身边,她那一脸姨母笑,正正地落进了安浥尘的眼底。 南宫珝歌下意识地转开脸,她刚刚失了神,那笑容只怕是一脸的又呆又蠢,饶是厚脸皮如她,那一瞬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但这个转脸,落在安浥尘的眼中,却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当时的她迎着落日,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