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那张容颜刹那间映入楚奕珩的双眸中,她那淡淡的微笑,也就在他不经意中冲入了他的视线。 楚奕珩呆住了。 他身边的三名副将,也将面前人的容颜真真切切地看在了眼底,楚映几乎下意识地伸出手,“你、你……” 下面的话被反应飞快的楚穗捂进了嘴巴里。 她们已经够惨了,如果还想要命,如果还想在少将军身边混,闭嘴装死是最聪明的选择。 楚穗不仅捂住了嘴,还顺便拖走了人。眼前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还是远远躲开的好。 三个人连拉带拽地去了一旁,独留下了场中的二人。 她背对着众人面对着他,笑容愈发大了,眼角飞扬,“怎么,少将军不愿接受挑战吗?” 他与她,是没有真正打过一场的。 要说楚奕珩有什么遗憾,便是自打他少时看不起太女殿下,到和南宫珝歌滚到了一块,都没来得及痛痛快快地打一场。这事在楚奕珩心头憋了许久,却是没有了合适的机会。 而她,在现在把机会递到了他的面前。 “好。”他扬起了笑容,眼底却是熊熊的好战火光。 楚奕珩想要和太女殿下过招,不过是追随者的心态而已,他自小就被灌输要忠君爱国,这君得让他心甘情愿臣服,而之前的南宫珝歌,修行无为淡薄,于普通人而言是看破,于帝君而言是大忌。 那时候的楚奕珩心中便有了争强好胜的心,这样的君也许他会因为臣子之心而服从,却不会因为将军之心而甘愿。 之后,他见识到了不一样的南宫珝歌,再后来的种种纠缠,他已经放下了那一点好胜心,但今天既然可以撒开手较量,又为什么不呢? 楚奕珩手中长剑瞬间出鞘,场中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少将军对付她们,可从来没用过武器啊。但是没用过武器,可不是没见识过武器。毕竟战场上少将军的剑那可就没走空过。少将军不会把这唯一的胆大妄为者拿来祭剑了吧。 所有人感同身受地眯起了眼睛,既崇拜挑战者的大无畏,又担心她的不自量力。 楚穗挥挥手,士兵们默默后退,将所有的空间留给了二人。 南宫珝歌手一挥,地上方才不知谁留下的一杆长枪入手,手腕一抖红缨扬起艳色,笑声浅浅,“来吧。” 谁也没有多废话,两人的身影凌空而起,手中的武器直指对方。 寒芒交击如急雨冰雹,不断传出震颤的声音。初始大家还能看到彼此错身,接招,躲闪,回击。不时地赞叹出声。 “要是我,少将军这一剑,喉咙肯定穿了。” “要是我,这小卒子一枪,立即透心凉。” 但是接下来她们的声音越来越少,不,准确地说是越来越简单,只剩下“啊!”“哇!”“喔!” 仿佛一群刚学说话的孩子。 不是她们没有更好的语言,而是眼前的画面,让她们除了震惊和赞叹,脑子已经跟不上了。 场中二人的身影越来越快,快到几乎来不及捕捉,已经换了无数招,而且招招致命。 这两个人不是奔着对方的咽喉就是心脏,要么就是下三路,当真是毫无顾忌不留余地。 楚奕珩是沙场上的人,没有所谓的正道规矩,难得的是他发现南宫珝歌居然和他一样……没原则。 他的手抓向她的前胸,她的脚毫不迟疑地踹向他的小腹。 楚京哆嗦地咽了口口水,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楚穗,“你确定少将军不是因爱生恨疯了?” 楚穗只觉得嗓子干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她想说不是,可她解释不了少将军那招招致命的狠毒,剑锋上的剑芒爆起一尺多长,这样的剑气她可从来都没见识过。 自家少将军发疯,太女殿下也疯了吗?难道这是娶二夫过门,人家不待见少将军,殿下来杀人灭口了? 再将目光投射向场中的时候,二人已经打的只能看到残影了,有人哑着嗓子呆呆赞叹,“咱们军中什么时候有了能和将军过招这么久的牛人?” “对哦。”有人后知后觉,“这样的功力,副将只怕也不行吧?” 楚穗默默地按下脑海里诡异的想法,什么也没说地拿起一旁的小树枝,在地上划了一道线,左边写了个将字,右边写了个卒字。 这是军中赌博的规矩,但凡有点下注的东西,大家都乐得赌上一赌,而且方法简单明了,一道线分出左右两边,大家就可以下注了。 场中两人斗得正酣畅淋漓,谁也没注意到角落里的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