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动声越来越大,隐约能从杯碟碎裂的声音里,听到市井的叫骂。 “凭什么她就可以让花莳公子陪?” “今天我们就要花莳公子,怎么了?” “不让陪,我们就砸了你的花楼!” 又是一阵杯碟落地的声音,甚至还有桌子被掀翻的声音传来,夹杂着客人和公子们的尖叫。 南宫珝歌的眉头蹙了起来。 南宫珝歌随手关上窗台,“我去看看,你别着凉了。” 洛花莳乖巧地点点头,低头间,一缕温柔悄然飘荡。 她的心口,刹那抽了下。这瞬间的温柔,有些像那个人。 将他垂落的发丝拨到耳后,她转身出了门,才出门,就看到楼下早已是杯盘狼藉,砸了个满地开花,客人和公子们,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场中,几名女子正在打砸着,神情粗鄙,穿着嘴为普通的棉布衣服,有的上面还缀着几个补丁。 南宫珝歌总觉得其中,有哪儿不对。 而对方几人,显然也看到了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她,为首的女子想也不想,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朝她丢了过来。 南宫珝歌抬起手腕,一指弹出,茶杯瞬间飞了回去,正中女子的脑门。 “嗷!”女子发出一声惨叫,摔倒在地。 不会武功?南宫珝歌有些意外,最初她以为对方是来滋事的江湖中人,可是她们连一招都接不住,显然她猜错了。还有她们粗布衣上的补丁,更像是讨生活的粗人,而并非江湖中人,这种人又哪来的钱到京师第一花楼里让花莳公子相陪? 京师里,下层人,与自己为难?这也太奇怪了。 就在这个时候,花楼里的护院也匆匆赶了过来,拳脚之下,几人躺在地上嗷嗷地哀嚎,果然是一点武功不会。 护院首领高叫着:“敢来‘多情居’滋事,给我丢出去!” “等等。”南宫珝歌拦下了护院首领动作,走到那名为首的女子面前,“是谁让你们来的?” 女子捂着脸,刚才一个茶杯,打的她晕头转向,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七八个人按住了。 “我,我不知道。殿下饶命,好痛哇!”惨惨的□□,也是毫无半点骨气。 不是江湖人,不是圈养的死士,那是什么? “我就是路边摆摊卖红薯的,有人给我十两银子,让我找几个人来闹事。”那人捂着肚子,嗷嗷叫着。 “哎呀,这不是李二娘么,就是街口卖番薯的小贩。” “果然,你这么一说,我也认出来了。” 客人们的议论,彻底印证了南宫珝歌心中的疑惑,她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猛地窜起身形,掠上了二楼,长袖挥处,花莳那两扇紧闭的大门立即被挥开,人影也瞬间冲入了房门内。 房间里,站着两个人影。 碧色如春柳,发丝散乱,却犹自镇定的那个,是洛花莳。 他的对面,黑衣如夜色,整个人的气质,也暗沉如永夜,毫无半点生气,脸上半张生铁铸成的面具,既无精美花纹,也无任何雕饰,在灯光下散发在冰冷的色泽。 一个不叫不嚷,一个不动如山,两个人面对面互相看着,不过是最简单的打量。 在看到南宫珝歌的一瞬间,那面具的暗沉双眸闪过一丝惊讶,随后身体一动,穿窗而出。 微一沉吟,南宫珝歌也追了出去。 夜色下,两道人影飞速地纵跃,好似月光下的灵魅,快的让人来不及捕捉,就转眼不见。 他身姿矫健,她跟的不疾不徐。眼见着他从城内最繁华之地,已奔到了郊外荒野之所。 南宫珝歌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何不停下来说说,反正你也甩不掉我,跑上一夜很累的。” 那道黑色的人影终于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她,眸光里一片平静。 她笑了,“殊……呃,丑奴,见到你很高兴。” 差点脱口而出那个名字,恍惚间突然想起,那是后来他被送给她以后她改的,现在的他,还叫丑奴。 因为那张生铁的面具下,是一张斑驳交错满是伤痕的脸。 平静的眸光里,闪过一抹错愕。 在他的认知里,她应该不认识他才对。 “我知道你不过是临时起意,才用了那样的人引开我。”知道他不会回答,她索性一口气说完,“你今夜看的没错,我逛花楼、买公子、喝花酒。你也大可原样把我的话复述给她,就是我南宫珝歌变了,变得不再清心寡欲,那样的日子我不会再过,而她,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