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仿佛依旧可以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也或许，维缪拉的存在本身就足以令她感到燥热。

伊莉娜缓缓地移动到温泉边，眼前是维缪拉高大的身躯和布满黑色羽毛的翅膀，羽毛乌黑光亮，不知道摸起来是怎样的触感。她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伸出手触碰他羽翼的末端。

她的手指才刚刚触碰到黑色的羽毛，维缪拉却倏地收拢了翅膀，遮住了他坚实而充满力量的脊背。羽毛的触感并不柔软，却十分顺滑细腻。

维缪拉微微侧脸，没有回头看伊莉娜，低沉地说道：“你不怕吗？”他很少以这幅样貌示人，平时的他即便隐藏起形态，强大而危险的气息也仍会令人感到压抑和恐惧。

伊莉娜点了点头，又很快摇了摇头，然后她才意识到背对她的维缪拉看不到她的动作。她看着维缪拉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和高挺的鼻梁线条，轻声开口说道：“我不怕，我怕你不喜欢我。”声音中似乎带有一丝委屈。

维缪拉却转过身蹲下来，一只手握住伊莉娜小巧的下巴，宽大的手掌可以包住她的下半张脸。他看着伊莉娜的双眼，血红色的眼眸深不见底，其中有漠然和不经意流露的乖戾与戏谑。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泉水中的伊莉娜，“喜欢，你知道什么是喜欢？”维缪拉紧紧盯住伊莉娜的双眼，声音深沉而暗哑。

伊莉娜的下巴很痛，维缪拉的手指深深按进了她的肉里，同时，被手掌覆盖的喉咙也感到几乎无法呼吸。

然而令她感到更痛的，是维缪拉的眼神和他戏谑的话语。

她避开维缪拉的目光，垂下了眼眸，同时，本能地将身体缩在水中，企图将自己暴露的脆弱隐藏起来，隐藏在水里和雾气里。

维缪拉这才将视线从她的脸上下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伊莉娜的身体已然发生了变化，变得圆润丰满起来，不再是当初的纤细。当然，这也只是相对于当初的她而言，和其他人相比，她依旧纤细而轻盈。

维缪拉下意识移开了视线，他看向她的双眼，看到她低垂的眉睫，眼中似乎有霜雪，分不清是泉水蒸腾的雾气还是她眼眸中升起的雾气。她脸上没有泪水，可维缪拉却觉得她在哭。

他迅速松开了握住她下巴的手，可伊莉娜突然失去了支撑，却差点在光滑的水底摔倒。

维缪拉立刻跳到水中，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扶住她的腰。激起的水花溅到她的脸上，就像泪水。

“对不起。”维缪拉轻声说道，声音低哑。他感受到伊莉娜的微微颤抖，于是变回他平时的形态，轻轻地抱住她。

伊莉娜没有回抱住他，她垂着头，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什么是喜欢，喜欢就是想要亲近他，喜欢和他在一起，不希望他受伤，希望他开心。”

维缪拉的身体感受着伊莉娜的柔软，他感到喉咙有些发紧，“你喜欢我，也喜欢阿舍尔，喜欢克莱文和卡罗琳，对吗？”他的声音似乎变得更暗哑了。

伊莉娜听懂了他的意思，她反驳道：“不一样的，你是特别的。”

维缪拉低头看向她，似乎想从她的神情中探究出她所说的特别究竟指的是什么。

伊莉娜湛蓝色的眼睛湿漉漉的，银白色的一缕湿发贴在脸颊，嘴唇在泉水的热气下变得湿润而柔软。而他的怀中，则是伊莉娜细腻而柔软的身躯，在湿滑的水中与他紧紧贴在一起。

维缪拉无法再思考，也不愿再思考，他不知道从喜欢到占有究竟走了多远，最终又会走向何方。他只知道，他是特别的，此刻他的心脏只为伊莉娜而跳动。

维缪拉伸手插入她脑后的湿发中，托住她的脖颈，然后低头吻了下去。

伊莉娜不知道吻意味着什么，她感到维缪拉的脸贴的很近，他的气息笼罩着她，缠绕住她，然后侵入到她的嘴里，与她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被托住的脖颈令她无从逃避。

维缪拉的身体是结实而坚硬的，但他的嘴唇却是柔软的，他的唇啃咬着伊莉娜的唇，就像要把她吃进肚子。

她无法呼吸，心也跳得很快，她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了，维缪拉的气息充斥了她的身体与灵魂。

她发现自己并不抵触这种感觉，虽然很陌生，却也很奇妙，仿佛她与维缪拉之间再也没有任何距离，甚至不分彼此，这种与另一颗心脏一同跳动的感觉令她颤栗而忘我。

记忆里却忽然出现她曾做过的梦，梦中维缪拉也是这样亲吻着女恶魔，然后他掏出了她的心脏，杀死了她。

伊莉娜猛地推开他，维缪拉血红色的双眼迷离而深邃，并无一丝暴戾，她微微怔住了，有些不知所措。而就在她犹豫的这几秒钟，维缪拉的双眼已经恢复了清澈，他转身离开了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