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其来的一剑吓到了,他急忙跪在高廷面前,高廷脸上带着阴桀笑容,俯视着蒋冲。 “太子殿下,你要做什么?” 高廷语带轻蔑:“做什么?自然是为我王弟报仇。” 蒋冲凝眉不解,太子要为次皇子报仇,那他和裴闻所做的一切就都成了笑话。 他沉下心神道:“殿下要为二皇子报仇,倒不如向杨尚书和贵妃告发,是我和裴大人谋害二皇子高洛的。殿下这样做,还能博得皇帝和杨家欢心,何乐为不为!” 裴闻红着眼大笑起来,似狂若颠几近奔溃,毫不避讳脖颈上的长剑,几乎贴着剑锋转头看向蒋冲。 “蒋兄,你我筹谋良久,最终换来的还是一死。我们自认为是迷途知返,可在旁人眼中不过是贪生怕死背叛同袍罢了,还妄图助太子实现兴国安邦,岂不让人笑话?” 裴闻一番话,因大笑说的断断续续,往日斯文傲气的礼部侍郎,如今倒像是一个疯子在指指点点。 蒋冲低着头跪在高廷面前:“二皇子的死的确是我与裴大人密谋,殿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僻静偏殿中,只有裴闻疯癫般的低笑声传来,良久只听一声剑器入鞘脆响,蒋冲抬起头看去,抵在裴闻脖颈上的长剑已被太子收起。 裴闻应声跪下,与蒋冲一齐朝他磕头谢恩。 高廷握着剑后退两步,对二人道:“本宫说了,天下同归而殊途。只要你们二人是一心为南虞,本宫便不会杀你们。” “历代帝王总希望臣子忠君报国,可君臣之间常有壁垒,有时帝王也并非贤明之人。你们一心为国,本宫看着你们也能时时被警醒,避免沦为昏庸。” 高廷本就无意杀他们,只为试探二人是否真心,是否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他从两人身上,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 裴闻和蒋冲跪在高廷面前,行了三跪九叩大礼,齐声道:“臣等定当为南虞肝脑涂地,至死方休。” 高廷走到北面的八仙桌旁,将剑放到上面后转过身来:“二位大人起来吧。本宫并非滥杀之人,可也不会轻易饶过那些奸佞之人。” 裴闻和蒋冲站了起来,战战兢兢站在太子面前,方才太子出剑敏捷,让二人受了不少惊吓。 “两位大人请坐,本宫有些事要问你们。” “是!” 裴闻和蒋冲对视一眼,坐回原处。 高廷坐姿舒展,一条手臂搭在八仙桌上,手搭在剑鞘上轻敲着:“二位对边疆形势有何看法?” 二人先是黙了默,随后蒋冲开口道:“殿下从边疆回来后就派兵增援,前段时间防御使郭轸传来奏疏,说现今北异流匪已经消失,之后朝中还未有边疆奏疏。” 高廷冷笑道:“朝中没有收到,本宫可收到了!说北异各氏族精锐骑兵正在集结。” 裴闻神色僵硬,和蒋冲对视一眼,回想起了些什么。他满脸惊讶道:“难怪前些日子杨尚书有意结识沈实之。” 高廷微微挑眉:“继续说下去。” 裴闻看一眼高廷继续道:“其实具体细节,臣和蒋大人并不知情,只是方才殿下提起边疆奏疏传递之事,臣才想起此事,当时只觉太过突然。” 蒋冲道:“的确,杨尚书曾邀请沈实之入府一聚,却几次三番被拒,现在想来他在那时就已经插手枢密院,引得沈实之不满。” 高廷看向桌上长剑,挑眸瞥向二人:“二位大人也不知情?” 蒋冲裴闻站起身,躬身齐声回话:“殿下,臣的确不知情。” “你们与他为伍多年,他竟也会隐瞒,也不知他在密谋什么?” 裴闻和蒋冲对视一眼,神色略显迟疑,似有话要说却不敢说。 高廷看出两人的犹疑:“两位大人有话直说,本宫正是在问你们看法。” 裴闻上前一步道:“殿下,杨尚书意图拥护二皇子之心已是人尽皆知,也是他为了阻止殿下追究太官署罪责,搬出了私动军饷救济流民之事,以皇后娘娘和梁尚书牵制殿下,从而撼动殿下和皇后娘娘根基。” “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二皇子,想必枢密院一事也是为此。” 蒋冲道:“说他是为了二皇子,还不如说是为了杨家能在朝中独占鳌头。” 高廷站起来,缓缓走向二人:“如今边疆形势吃紧,让枢密院扣着边疆奏疏不报,只对北异有利。他想独占鳌头,也要有命吃才行。” “难道他打算和北异里应外合,将南虞易名换姓不成?他真有这般愚蠢会相信北异那些狼子野心?” 裴闻语带不屑:“他如今已被欲望蒙蔽,就连李青他都能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