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成绩,让我的爸爸妈妈一直坚信,只要努力就会成功,和喜不喜欢,有没有天赋一点也没有关系。” “我曾经也是这样觉得的。”谢暖叹了口气,“只是我没想到……我会头疼。” 她也努力了,她也奋力挣扎了。 就像飞虫挣不脱蜘蛛网,她最终也没摆脱蚀骨的疼痛。 顾逸兴的声音难得严肃起来:“这不怪你,生理性的痛苦要是那么容易就能强行忍耐,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挣扎求死的病人了。” 谢暖为他的形容笑了笑:“是吗?你说的也是。总之,从那以后——我就很难集中注意力在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上。” 顾逸兴:“有没有去找医生看过。” 他没说心理医生,但谢暖就是知道,他想说的是心理医生这四个字。 明知道他看不见,谢暖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我不想把这些事情说出来。” 她几乎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完完本本地说了出来。 不是什么跌宕起伏,动人心弦的故事。 甚至有点普通平凡,有点矫揉造作,像是无病呻吟。 如果此时此刻,对面的人是父母,是谭玲学姐,她们会说什么呢? 她们大概会说。 “这有什么好痛苦的?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吃不饱饭穿不暖的人,他们还没觉得痛苦,你就觉得痛苦了?” 也许会说。 “这还是你自己的问题。有没有反思过,为什么别人可以,而你就做不到?” 谢暖睫毛颤了颤,一颗心忽然就提到了嗓子口。 他会不会劝导她? 就像谭玲学姐劝导她一样。 或许会稍微好上一些,他会劝自己去找一个好一点的心理医生? 耳机里低低一声叹息,将谢暖脑中的弦绷到了极致。 六六:“你之前不是说过——开心就好?” 他没说。 他没劝导。 谢暖心脏咚咚直跳。 顾逸兴:“不必去想这么多,你有挣脱一切的能力和勇气。” 谢暖神使鬼差地:“这样……会不会太不负责任?” 人总是这样。 当别人说你要努力一点的时候,人会辩解我已经很努力了。 可当别人说你不用太努力的时候,人们又会想——我是不是还能再努力一点? “你的人生应该再肆意一点。”六六的声音里忽然又带上些熟悉的漫不经心的味道,洒脱得像是全世界都没有什么事能烦恼到。 “你的身体和思维在告诉你,应该做让自己开心的事情。但你的心还在捆绑着你。” “小暖。”他的声音又低又轻,带着莫名的力量感,像是在和她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只要你不想被框住,就没人能束缚你。” 谢暖双眸里明显流露出迷茫之色,她低声喃喃:“我的心……还在捆绑着我?” “是的。” “是你的心在和你的身体拉扯。” 他低低叹息,如同在她耳边呢喃:“没关系的,小暖,我会帮你。” 像是闪电劈开了乌云,春风吹散了灰烬。 谢暖浑身一震,身躯和灵魂都轻轻颤抖起来。 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人向她说过这样的话。 人们只说——你应该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第一次有人对她说——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他会帮你。 谢暖一时间,几乎想要哭出来。 * 寂静的宿舍里,传来清晰的“咔嚓”声,是钥匙插入钥匙孔转动的声音。 这个时间点,大概是孟妍莉回来了。 谢暖眨了眨眼,抹了把并不存在泪水的眼眶,回头看去,刚好撞上了孟妍莉望过来的眼神。 “小暖。”孟妍莉一边进房间换拖鞋一边喊她。 幸好她已经结束了和六六的语音,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和孟妍莉解释了…… 谢暖勉强挤了个微笑:“你回来了?” 孟妍莉换鞋的动作顿了一瞬:“你的声音……怎么好像有点哑?” 谢暖轻咳一声,不太自在地偏过了眼神:“有吗?我觉得还好啊?” 或许是心里装着别的事情的缘故,孟妍莉没多想,趿着拖鞋跑过来:“小暖,你还记不记得罗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