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徵公子,是想杀了我吗?” 宫远徵笑,这次是真的带着些许得意的笑声:“怎么?害怕了?” 不对,怎么会这样?她放出去的蛊毫无动静,有几只甚至又偷偷爬回了她的袖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不可能会对蛊虫免疫,除非他—— 胸口突然一痛,她慌忙伸手捂住胸口,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一探,而她颈前,还有宫远徵锋利的长刀。 电光火石间,宫远徵飞速的把刀挪开,后退两步。 语气凶狠:“乱动什么?真不想活了吗?” 话音刚落,他随即一愣,他为什么要在乎她的命,哥哥那句“慕少艾”一下又涌入心头。 傅九星按住胸口,刚才尖锐的痛了一下,像是身体里的沙王蛊咬了一口她的心脉。 她垂首不语,额前的碎发遮挡住她的眼睛,所以宫远徵没看见,那眼眸里翻滚着滔天巨浪。 怪不得,怪不得放出去的蛊对他毫无作用。 她的伴生蛊,在保护宫远徵! 纤细的五指捏成拳头死死握住,心里五味杂陈,那只蛊她养了这么久,怎么就能保护别人了呢? 一腔心血为别人做了嫁衣,傅九星银牙都要咬碎了。 但是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现在在这医馆里,她赤手空拳,蛊不起作用,她毫无钳制宫远徵的办法。 如果他真起杀心,她必死无疑。 水眸瞬间浮上一层薄雾,她捂着胸口缓缓抬头,言语戚戚:“我确实不是走错路了,我就是要来医馆的。” 宫远徵锋利的眼神射过来,傅九星感觉到了他身上凛冽的寒意。 如果她要对宫门不利,即便是心头有那么一丝不为外人道的不忍,他也会亲手解决她。 “来医馆做什么?” “来找药。” “找什么药?” 傅九星略一顿,语气更低了些:“不知道。” 宫远徵握刀的手更紧了些,阴恻恻的说道:“你在耍我吗?” 傅九星连忙摇头:“没有,我真的没有骗你,我自两年前开始得了一种怪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病,发病时身体僵硬,血脉於寒,痛不欲生。当日,我和无忧能在浮屠山脚下遇见你,也是因为我们在浮屠山找药。” 宫远徵忽地凑近,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很快又放开。 “你的脉象并无不妥,如果是夙有旧疾,不可能一点都探查不到——” 他面色陡然一变,“你在说谎!” “我没有!” 傅九星的语气甚至有些激烈,宫远徵一愣,他见过她风轻云淡的样子,也见过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唯独没见过她像现在这样,像是饱受委屈后的气愤不堪。 傅九星有些失控,这个时候不应该犯这种错误,但她就是有些忍不住。 她背井离乡离开青漠本来就是为了治病,现在病没治好,还丢了蛊,自己养的蛊保护着别人,能操纵的蛊又打不过自己养的蛊,得了好处的人捏着她的小命,老老实实说了实话还被说撒谎,她只能受制于人,还有比这更悲伤的事了吗。 她的眼圈瞬间红了,这次不是装的,她是真的想哭了。 声音都带了一丝哭腔:“我没说谎,这世间稀奇古怪的病这么多,你又不会全都见过,凭什么这么说我。” 宫远徵不自在的扭过头,不去看她的朦胧泪眼。 转身向医馆里屋走去,左手一动,长刀入鞘,干净利落。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对傅九星说道:“过来坐。” 傅九星不明所以,这态度转变的有点快。 宫远徵摆弄着桌上的茶杯,待傅九星坐下之后,略带兴味的说道:“你说你说的是真的,不如我们来试一试。” 傅九星眨眼:“怎么试?” “这壶茶里我下了春风醉,一点春风醉,空余断肠人。“似乎感慨春风醉的毒性,他的语气少见的带了丝飘渺。 放下茶杯,他直视傅九星的眼睛,唇边漾起笑意:“你喝了,我就相信你。” 傅九星:“......” 果然不能对他抱有期待,他都坏出水儿来了。 “今天少主夫人的人选已定,你不怕得罪未来的少主夫人吗?”傅九星不满他的试探。 宫远徵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你不会想说,你是新定的少主夫人吧?” “怎么?我不能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