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1 / 3)

宁贵人如何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走向会是这样发展。

她恭贺贵妃的本意,是要高高地把年家捧起,更多的用意是说给皇后娘娘听——谁知道挑拨不成,自己都快要自身难保了。

此时此刻,宁贵人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贵妃怎么能突然发威!

她是真的后悔了,面对震怒的皇后,半句话也说不出来,皇后冷笑着继续道:“不敬皇家,蔑视宗室,就是你武氏全族的教养?”

宁贵人浑身一颤,听见“武氏全族”四个字,苍白的面色骤然转为惨白。

再不辩解,怕是要连累家人,她当即磕了个头:“娘娘!嫔妾——”

年娇哼了一声:“什么教养,连公爵比侯爵尊贵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从小到大读了什么书。”

齐妃:“……”

齐妃忽然觉得自己输了。

其余妃嫔大气不敢出,她们恍惚地坐着,贵妃这幅厉害的模样,在她们脑中深深地印刻下来。

皇后酝酿出的怒意都散了散。

她无奈剐了年娇一眼,年娇态度骤然变得端正,仔细看去还有些乖巧。

皇后扭过头,不咸不淡地重新望向宁贵人:“大喜的日子,本宫也不欲罚的太过,就不下旨申饬你的家人了。回去闭门反省,再抄一百卷经书静心,什么时候抄完,就什么时候出来吧。”

一百卷经书……

这得抄到何年何月?

离皇上登基还没有多久,这份惩罚不啻于打入冷宫,等抄完出来,后宫哪里还有宁贵人的落脚之地?

顺嫔的手指蜷了蜷,望着高居其上的皇后与贵妃,竟是从心底生出畏惧的情绪。

她垂下眼,努力压住这一丝畏惧,等到皇后让她们告退,独独留下年娇说话的时候,低着头,走出了让人觉得压抑的长春宫。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了。

能遏制贵妃盛宠的唯有皇后,可当皇后与贵妃是一条心,她们这些思绪各异的人,仿佛都成了可笑的跳梁小丑。

不,一条心还不足以形容她们的关系,皇后简直、简直是在养女儿。

电光火石间,顺嫔想到了更为可怕的东西——

皇后膝下无子,且贵妃待皇后的恭敬不是作假。既如此,若贵妃诞下皇子,皇后何不扶持与她关系好的贵妃之子,顺顺畅畅地当她的母后皇太后?

顺嫔呼吸都凝滞住了,直至贴身婢女在旁呼唤:“娘娘,娘娘……”

顺嫔的神志堪堪被唤醒,她深吸一口气,努力驱散这个可怕的念头。

她的精气神像是涣散了一般,踉跄着扶住婢女的手臂,低声道:“回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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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上下有眼睛的人都能发现,皇上很高兴。

如今的皇帝、从前的雍亲王,实在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一个人,冷肃才是他的代名词,说句夸张的话,他的“凶名”传出去,都能止小儿夜啼。

如今年羹

尧打了胜仗,皇上自早朝起,便是和风细雨,情态极为温和,往日与他并不对付的九爷九贝子头一个恭贺,竟是被皇上当场授予监管理藩院的差事!

五爷喜出望外,九爷更是晕晕乎乎,大喜之下,好话不要钱地放送出来,不外乎年羹尧顺利平叛都是皇上领导有方,等等等等。

叫三爷好一通鄙视,据他所知,年羹尧可是被老爷子任命的,和皇上领导有方扯不上关系。

但无论如何,年羹尧都是从前雍亲王的门人,当今贵妃之兄。他的战绩等同于新帝的政绩,在政权更迭的如今,这场胜仗既能振奋人心,又能稳定朝局,堪称帝王登基最好的贺礼,皇上高兴,也是情理之中。

大臣们几乎能预料到年羹尧回京,该受到什么样的礼遇,无数艳羡的目光投向年府,暗暗感叹年遐龄真是好运道。

就在这时,他们听说了一个消息——忠成侯上表推辞从二品学士的任命,表明自己不愿为官,只想深入钻研闲暇时的爱好。他虽身不在朝堂,仍旧一心为圣上效命,恳请皇上能够准许。

一石激起千层浪,年希尧上表推辞的消息,代替其妹被封做贵妃,一跃而成京城最大的八卦。

养心殿,四爷看了许久,把折子放到一边。

苏培盛新沏了一碗茶,就听皇上问他:“允恭身体如何了?”

“奴才听从万岁的吩咐,每日都去打探,年大人如今伤势养得差不多了,时常能下地走一走。”

四爷“嗯”了声:“改日贵妃的册封大典,他若不能出席,也是一大遗憾。”

对于上表请辞一事,却是只字不提,眼见天色已晚,他搁下笔,径直往翊坤宫走去。

苏培盛熟门熟路地跟在身后,宫人们安静地提着灯。

经历了一开始的震动,他们当下已是习以为常,皇上敬重皇后,时常到长春宫坐坐,对于贵妃的爱怜,却是寻常人家也不多见。

敬事房如今都快全体失业,据说敬事房总管第一次举着绿头牌求见的时候,皇上瞥了眼,就把他晾在了一边。

敬事房总管欲哭无泪地瞧着苏培盛,满眼写着苏公公救我狗命。

苏培盛没好气地朝他做嘴型:“还不下去?”

敬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