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1 / 2)

苏培盛悚然一惊。

他张张嘴,想说年侧福晋您吓奴才的吧,奴才也怕鬼——一转眼,年侧福晋就不见了。

年娇提着裙摆,匆匆地往回走。她跨过书房的门槛,看见男人烛光下的身影,这才呼出一口气,重新变得自在起来。

四爷抬头看她,放下笔,心道这幅情态倒是少见。

正准备开口,年娇皱起秀气的眉,凑到他耳旁道:“圆明园好像闹鬼。我们要不要请萨满驱邪?”

四爷:“……”

四爷斥道:“胡闹。”

这是什么奇思妙想,他被气笑了,若园子真的有鬼,她还能好端端站在这儿?

恐怕第一个就被吃了。

年娇抿了抿唇,那她刚刚听到的鬼叫是什么。仿佛还是一道女声,又低又幽,她压低声音,像是要拂去心底的害怕似的:“爷不要不相信,苏总管可以给我作证。”

于是气喘吁吁的苏培盛被召了进来。

苏大总管回味过来了,方才年侧福晋逛的那块地方,乃是钮钴禄格格的住处!他忙解释了几句,许是钮钴禄格格在窗边与人说话呢?

苏培盛正气十足地道:“这个世上应是没有鬼的……”

“钮钴禄格格”五个字出来,年娇睁大眼睛,脸拉得老长。

原来如此。

她怎么不知道钮钴禄氏住在这儿?

小花妖哼哧了几秒,觉得方才说闹鬼的自己好生丢脸,慢慢的,狐疑的目光划过四爷。

天地一家春与九州清晏那么近,老板不会对钮钴禄格格有什么坏心吧??

四爷:“……”

主子淡淡的视线扫来,苏培盛一个哆嗦,下意识道:“后院女眷的住处,都是福晋安排的。”

年娇却是不肯下台。她绝不承认自己被钮钴禄氏的絮语吓到了,哼了声道:“谁知道她在干什么亏心事!大晚上的,不安分待在屋里,指不定在打什么算盘呢。”

四爷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

自从耿氏污蔑她的事一出,年娇对后院的所有格格侍妾都没了好印象,四爷对此也是心知肚明。而今最要紧的,是顺着她的话继续下去,否则他整晚也别想安宁。

四爷嗯了一声,平静地道:“娇娇说的是。”

年娇这才翘起嘴角,把方才“撞鬼”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殊不知她的胡诌到底叫老板起了疑心,准备回头让福晋查一查,也能安抚一番年娇所受的惊吓。

过了两天,年羹尧前来向四爷辞行。

他待的时间并不长,见了年娇,也只叮嘱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如今大哥回了京城,阿玛额娘有大哥照看,他也能放心许多。

见年娇依依不舍地应了,还祝他早日凯旋,年羹尧欣慰地道:“好好与王爷过日子。”

这话是压低声音讲的,年娇立马开口:“我当然会和王爷好好过日子。”

年羹尧

对妹妹承诺的真实性保持怀疑。

当初年娇信誓旦旦地发誓,说才女人设一点儿也没有暴露,也是这样的语气!

年二哥忧愁地看她一眼,却没有什么办法,平日里,多多探听京城的消息就是了。

他手下还有个阿保呢,阿保前些日子回了郭络罗家一趟,叫老夫人激动得喜极而泣,如此一来,郭络罗氏日后将会向着谁,无需再多言。他可是听说了,宜妃发了狠地制止九爷同八爷来往,而今哥俩断了联系,直至八爷领了钦差的身份下江南,他也没有听说九爷同八爷和好的消息。

而今四妃之二的宜妃,惠妃,都对年家抱着善意,德妃就不用提了,她本是年娇的婆母。年羹尧自认妹妹若是进宫,绝不会受到之前那样的委屈,再说了,妹妹最大的护身符可是四爷。

年羹尧方方面面思虑了一通,放心地走了。

离京前的御书房奏对,年羹尧依旧跪着听,李德全依旧劝说了许久,才劝得新晋年将军站了起来。

皇帝笑着勉励他了一番,年羹尧仔细品读,察觉到了丝丝变化——若说原先万岁把他视作忠心的臣子,而今,态度更为亲昵,竟有些把他当做子侄看待的意思。

年羹尧全然摸不透这样的变化是因为什么,他想了又想,好像最近也没立下什么功劳。

难不成隆科多又作死了?

打死也想不到原因出在自家大哥身上,年羹尧意气风发,第二天一早,领着粮饷奔赴四川。

……

同一时刻,圆明园的天地一家春。

瞧见福晋跟前的方嬷嬷来临,钮钴禄格格的脸霎时白了。

方嬷嬷对她笑得很是客气:“福晋有请,您随老奴走一趟吧。”

在王府,福晋手眼通天,如果她想查,后院的一切就没有她不知道的;而今来了圆明园,钮钴禄氏不觉得福晋的手段,与往日有所区别。

她紧抿着嘴唇,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福晋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便是:“听说你在给四阿哥启蒙。”

钮钴禄格格“扑通”跪了下来。

按理,这是极大的逾矩,唯有侧福晋以上的位份,才有资格插手阿哥的启蒙——注意,是“插手”,而不是“管教”。一旦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