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我前脚刚掉头,后脚还没离开主卧门前,门就被里面的人打开了。我的目光短暂地从下扫到上,先是看到黑色高跟鞋,然后定在灰绿色的发梢上,紧接着是红框眼镜和眼前这位女士的嘴旁的细纹......这不是我的科学老师吗? 忍住了震惊的想法,我也还是理解不了她为什么会在这,直到她先开口提醒我别多管闲事,我才像狗一样夹着不存在的尾巴灰溜溜地跑回了次卧。 第一件事便是拿起手机确认安有没有回消息。 还是没有,我也没懂虞老师为什么会出现在安的房间里。 瞅了眼顶部的时间,又翻了翻列表的好友看谁在线,除了陷入困境的安,其他人都显示不在线。干脆去洗个澡吧,顺便把脖子上的敷贴换了。 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后主卧的门敞开着,我本以为虞老师已经走了,但厨房里传来锅碗碰撞的叮当声,看样子是没走。边擦头发边走到厨房里,看见虞老师拿着筷子在把蛋黄搅散。 欸,你洗好啦?吃不吃水蒸蛋?虞老师一点都不见外的,眼瞅着她就要拿出另一个碗来,我很无奈地拒绝了。回房间穿好校服后,我又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自从我捅了安,心中的郁节也突然被解开了一部分,甚至想买一把水果刀装在书包里......但我目前连书包都没有,有些事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得缓一缓。下次再有人惹我,我就跟对方同归于尽吧。 看着虞老师用端盘端着水蒸蛋走进主卧,我想我也是时候该走了。 想着这些,走路时意外的拽了很多,迈的步子也变大了,感觉发梢带着风。 我站在十字路口等信号灯变绿的时候,身后窜出来一群骑着摩托车的中学生,背着书包穿着校服。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偶遇,我准备上学的时间确实早了些,但貌似我以前上学时也是这么早的? 靠,轻舟班的肉口器!其中一个骑车的学生先发现了我,朝着我这边嚷嚷,其他学生也跟着把头转过来打量我,嘴里不乏对我的侮辱性评价,包括轻舟班居然还有学生呢、这人是不是脑口呐、“探测仪”怎么不在。 我刚做好的心理建设一下子被击溃,张嘴想骂回去,但又低头攥着衣角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往前走,身躯缓缓抖动,腿也发软发颤,手不知道何时抱住了脑袋。等我蹲在路边装蘑菇的时候,几声车喇叭声响起,我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蹲在路中央而车马上要撞上来了,但抬头后发现那群中学生已经不见踪影,只有我孤零零地蹲在人行道上。 虞老师见我抬头了,她降下车窗喊我的名字问我有没有事情。 我站起来摆摆手说现在没事了。 她问我要不要上她的车。 就这么坐上了虞老师的那辆红色轿车,坐在副驾驶上闻着车内香水的味道,看着窗外熟悉的路标,我默默地给虞老师打分。至少有七分吧,而杨老师只有三分。这种想法太幼稚了,我想到细节处不禁甩了甩头,试图把分数给甩出去。 虞老师降下副驾驶的车窗问我是不是闻不习惯车内的香水,我这可太尴尬了,只好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下去,问她香水是哪款。 费利西亚玫瑰。你刚刚怎么蹲在地上?不吃早饭肚子难受了?虞老师转动方向盘,车拐进学校的停车场,我解开安全带,支支吾吾地说其实没什么事情,她下车前叹了一口气跟我说你最好没事哦。 我没什么想说的,跟虞老师道谢后便离开了停车场。 宿管老师依旧在宿舍门前的斜坡上啃番茄,我绕开她往宿舍楼里走去,还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学生在宿舍里逗留。我本以为穿过走廊的时候会有人找我麻烦,但看起来只有龚利娜那样身强体壮的会主动来斗殴。 大部分培智班的学生都很瘦,瘦到骨关节突出。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只是在发现我后默默地用余光瞥我,不知道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我继续往里走,突然有个梳着麻花辫的小矮子伸开双臂拦住我。看着她掏卫衣口袋的模样我有些紧张,随着她掏出一把干瘪的红枣递出来,接下后她便露出羞涩的神情对着我笑。她咧着嘴,牙齿是残缺的。我没做任何表示,绕开她继续往电梯的方向走,她起初是伸手拉了一下我的衣角,但我越走越快把她甩掉了。 登记好名字后我朝禁闭厅里走去,老爷爷没问我拿着红枣做什么,而这个时间点大家居然都在睡觉。 我先是打开龚利娜那边的禁闭室门,凑近后她正发出鼾声,悄悄留了几个红枣给她,就摆在床垫边上。 随后又走进李梨的房间,也给她留了几个红枣。李梨的脸被她那头茂密乌亮的黑发掩盖着,我心想这不得闷出痘来,没忍住,伸手把她脸旁的发丝给拨开了。她反应也是很迅速,闭着眼睛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指甲嵌进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