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响倒数第四间的门,里面传来一声爽亮的请进声,我打开门走进去,看见一位老师在批卷子。他问我来干嘛的,我便自我介绍道是新来的转学生,没转来之前读八上,但集体班长说你教到九上了,所以班长让我来拿张卷子。 老师挠了挠他的寸头,确认指甲缝里没有头皮屑后,又开始审问我在之前的学校里学的如何。 得知我是从乡镇公立初中转来的,老师有些不屑地笑了笑,说那你跟不上的,我给你找份卷子看看你之前学得怎么样吧。他站起来走到柜子前,在十多沓卷子里翻了几下,抽出一张卷子递给我。 让文景煦看着你做。要是敢作弊,这期末的数学是零分哦。老师说完便坐回椅子上,拿起搪瓷杯抿了一口里面的浓茶。 行,老师再见。说着我把门给掩上了。 在走廊上我摊开卷子一看标题,是xx学校7年级春季尖子班入学考试,又翻看题目,计算量比较大,但还行......后来写的时候只想扇自己的脸,因为自以为的还行实际上是不行。 走回教室的时候,操场那边已经散会了。 我在三楼的7班教室内找到文景煦,文景煦戴着耳机在听歌,他摆摆手让我回13班的教室,留在这纯属给他添堵。 在走廊上的时候我发觉身后有股奇怪的脚臭味,回头看见一个满脸痘坑,体型很壮硕的女生在缓缓凑近我,甚至她还伸手去拽我的衣角。我赶紧往上跑,却在楼梯转角处被她给拽停了。 你有什么事情吗?我抬起胳膊阻拦,拒绝她凑得更近。 对方脸上的皮肤坑坑洼洼的,凑近了根本不能看。 我是培智二班的龚......你手上的卷子是谁的?她讲话的方式很怪,讲着讲着突然把尾音飙上去了,就会莫名其妙地破音。 我的。我如实回答,又摁住她的腹部让她离自己远点,只因为自己不断后退,背已经抵在了楼梯的栏杆上,幸好还有一层防护网保护着,不至于让我从栏杆上翻下去。 不是你的!是我的!给我!她说着伸手就要来抢,我只好背手把试卷藏在身后。对方越靠近我,身上的脚臭味就越浓烈。随着抢夺无效,她一把拽住我的头发就要把我推下楼,我开始嘶喊,撞到护栏上又顺势坐到角落单手拽住她的衣角,任由她推搡打骂我。不远处的其他穿着套头衫的学生咯咯笑着,我明白了文景煦之前讲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力气非常大,扇了我几个巴掌后我有些发昏,手脚也使不上力气来拽她的衣服。她见状想把我拖起来推下楼,我直接把已经被我团成纸团的试卷通过护栏的缝隙扔下了楼,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纸团落地的啪嗒声,但眼前的女生显然已经精神失常了,她当下只会一个劲地殴打我。我双手抱头把自己团起来,眼睛不看她之后,那种疼痛感是从四周传来的。怎么我到哪都会挨打?我是什么灾星吗? 很快,我便昏死过去了,在被推下楼后。 当我醒来时看到淡蓝色的隐私帘,就知道自己没死。尽管很失望,无力感缓缓蔓延全身。 我往下缩了缩,试图用被子包裹住头部来躲避凄然感。头上的传来的闷痛感很强烈,我努力回想,却再次失去了被殴打的记忆。 身旁坐着一个人但我没戴眼镜所以看不清长相,伸手去摸眼镜时,对方直接递上来了。我戴上眼镜定睛一瞧,这是宋泊涧啊,就是那个外号叫安的家伙,身高比文景煦还高个三厘米。 安坐在陪护的凳子上,问我想不想喝水,我摇摇头,他又问头疼不疼。随后他拿出一团纸团,摊开后又从他的包里拿出平板给纸头垫着,我看清了上面的数学题,情急之下就拧了一把他的手背上的皮说赶紧拿开,我不想写! 他露出不解的表情,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也可能是我拧得太轻了,毕竟刚刚晕了一会,手脚还使不上力气。 医生说得观察三天,前24小时待医院里,没事的话后48小时可以去学校的宿舍里。安见我不想写卷子,说话的时候只好把卷子叠起来放到我床头柜上,再把他的平板塞回包里。 我这时才发现床头柜上有KFC的小食拼盘。虽然医院不同,但KFC(炸物店)真是像蟑螂一样泛滥成灾。安也顺着我的目光注意到了,问我是不是想吃。 我点点头,他便把盒子端着递到我手边。 文景煦原来也在医院,只是给我去配药了。回来后他睨了我跟安一眼,有些嗔怪我们怎么先吃起来了的意思,随后把袋子交给护士,再坐下来跟我和安一块吃小食拼盘。 安轻轻撕开番茄酱的包装挤在盒子边缘,嘴上说着真怀念啊,每次杨老师都会买小食拼盘给住院的人。 文景煦毫不客气地用薯条沾满番茄酱,应付道可不是嘛,吃来吃去就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