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程景赫也在同一家私厨吃饭,是和旧友一同吃饭谈生意。 不在陆诗音面前时,他总是不苟言笑,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老成。 酒桌上,交盏之间,朋友看到他的戒指:“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提到这件事,他脸上有了一些缓和的笑意:“快了,十月六日。” 周寰看了眼日期:“还有一周,婚礼的事情忙吧?” “还好,都是家里在安排,我们偶尔过过目。” “是哪位?还是读书时心心念念的那位?” “只能是她。” 肖寰笑了:“倒是钦佩你这样的执着,不像我们在感情上没有发言权。” 他举起酒杯与他碰撞一下:“你也可以。” 中途肖寰离开,袁航进来:“程总,太太也在这里。” 他有些意外:“她也在?和朋友一起来的吧?” 袁航顿了顿:“是……和郑医生……” 程景赫正欲起身的动作一顿,手心微微渗出些汗:“郑琮?” “是的,就在一楼,没开包厢,您下去就能看见。” 袁航出去了,程景赫静坐在椅子上,隔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刚至门口,遇上回来的周寰,他歉意道:“打个电话,你先进去。” 下楼,到了拐角处,便看见了陆诗音和郑琮。 两人交谈甚欢,甚至能隐约听到陆诗音说话的一两个音节。 他感觉自己喉头有酸涩的感觉,血液倒流至脚底,肿胀不已。 再回到包厢时,向肖寰致歉:“抱歉,家里出了些事情要回去处理。” 周寰与他多年好友,不会因这种事与他计较,两人一同离开。先送周寰回去,再让袁航把自己送到了医院。 袁航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医院,不过在程景赫身边这么久,他早就已经学会了闭嘴。 他看见程景赫自如地下了车,没料到,下一秒就见他走到一旁,打开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卷起衬衣袖子…… 袁航好像预感到下一秒他要做什么,跑下车的动作却慢他一步。 先没有流血,肉被割开,接着才开始往下滴血,一滴一滴,滴在地面,沾染上了灰尘,滚在一起。 袁航被吓到,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老板这样。 程景赫却面色如常,慢悠悠往医院走去。 陆诗音赶到的时候,神色有些慌张,她看到程景赫坐在急诊室的一个小角落里,脸色有些发白,裤腿乃至鞋面上都沾上了血迹。 左手被包扎得严严实实,却还是可以透过纱布看到些殷红血迹。 “怎么回事?”她一路小跑过来,不仅仅是神色慌张,就连声线也在发抖。 刚刚坐在餐厅里,先是被郑琮揭穿,她一阵心慌,想要否认,接着便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她被两面夹击,并不好受。 也突然有些感谢程景赫的这个电话,要是没有他这个电话,她还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姐姐。”他脸色很白,看起来也有些狼狈,好像是被人暴打一顿后的小狗。 “我不小心挂的,已经没事了。” “那要怎么办?还能正常抬手什么的吗?是不是不能碰水?” “可以正常抬手,不能碰水。”他说着抬起手来动了动。 陆诗音松一口气,这才有时间好好梳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被郑琮发现了,她要怎么办? 万一郑琮和家里人说又怎么办? “姐姐,你吃过饭了吗?” 大概是现在受伤了,他看起来十分虚弱,说话的声音也有些低,导致陆诗音不得不靠他近些才能听清楚。 “吃过了。” “和钱叔一起吃的吗?” “没,和郑医生,就是上次在医院见过的那位医生。” 程景赫皱着眉头:“你又不舒服了吗?” “没有,只是因为认识一起吃个饭而已。” 他抿唇,半晌才试探性地说:“姐姐,我知道我这样说可能不对……” “但我还是想说一下。” “你说。” “其实我觉得这个郑医生,看起来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好,姐姐你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他说到这里,看了眼陆诗音的反应,见她如常,又接着说:“而且郑家和叔叔在生意上的往来还挺多的,他们私下来往也十分密切,经常约着一起去打高尔夫。”
第 16 章(1 / 3)